2021-12-08 基督教論壇報 / 專欄文章

【華神專欄:從神學進入社會】完整的人性:重拾肉身存在的禮物

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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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永勖(中華福音神學院系統神學助理教授)

兩年前,無人能預測或想像得到,一場全球性大流行的疫情會突然發生,並且改變了全人類的日常生活。

雖然台灣的情況比許多地方來得好,但是在疫情嚴峻之際,我們每天追蹤著病例數目,並採取健康和安全防護的措施時,仍會感到焦慮。對於一些過去經常出國的人來說,新冠肺炎檢測和進行自我隔離的相關規定,帶來許多不便。我個人是渴望有一天,能和家人們更自由地前往美國探望我的母親,或她能夠在不用如此麻煩、花費高額成本的情況下,能來台灣探訪我們。

在以往「正常」的情況下,這種跨洲探訪只需乘搭一、兩趟航班;遇到疫情,世界許多其他的地方就完全「被隔離了」。雖然可以透過 Line、WhatsApp和Zoom等視訊軟體互動,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物理距離,不過歸根究柢,沒有什麼可以真正取代面對面的接觸和感覺。

從某種深刻而神秘的角度來看,肉身存在和體驗他人肉身存在的關係這份禮物,是我們成為人類的重要意義所在。更重要的是,與家人和朋友一起吃喝,這看似平凡而簡單的行為,也有助於我們體驗完整的人性。

耶穌道成肉身與人同在

事實上耶穌「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約翰福音一章14節)祂透過道成肉身,使我們得以一直感恩宣告「以馬內利,神與我們同在。」(參以賽亞書七章14節)

耶穌的神性和人性並存;耶穌是天上的神,道成了肉身,降生於世,即帶有神性,兼有人性。作為真實存在的「真人」,耶穌在世上的時候,會花時間與其他人吃喝。舊約和新約聖經中「膳食」和「餐桌團契」的概念,都帶有「關係」的象徵意義。難怪當教會和團契經歷了長時間線上聚會,近期恢復實體聚會後,大家彼此相見都難掩喜悅和興奮之情。這對大多數人來說,確實起了一種情緒疏導的效果。

新冠疫情帶來的一大問題是,那非常確切且合法的公共衛生需求,同時剝奪了我們成為完全人的自由和能力。然而,如果我們從來沒有因為「成為人類」,而被剝奪了自由提供和接受存在的機會,我們很可能會繼續將這種上帝賜予的禮物,視為理所當然;就因為它被認為是日常可見的,因此被認為是正常的。

如何能完整真正地活著

可悲的是,在疫情大流行前「正常」而忙碌的生活中,當我們能夠自由地與他人接觸時,我們肉身的存在,並不總是伴隨我們靈魂的存在。因為在當下,面對我們眼前的人的人,我們很容易就會思考別的事情;但是如果現在正流行、由早期教父愛任紐(Irenaeus,130-202)所寫的聲明是正確的,即「上帝的榮耀是完全活著的人」,如果作為一個人,完全活著意味著「完全存在」,那麼——在被賜予的時間內的自由程度和能力範圍內,我們如何確保不會將肉身存在的禮物,視為理所當然?

當這種以關係為本的禮物,還可以延續時;特別是我們還不能完全避免未來封城的可能性,而且我們知道,封城可以在任何時候即使實施,因此我們如何能找到珍惜它的方法?

對大部分人來說,也許更具體的問題是:如何放下筆電和手機,以便真正地為了周圍的人投入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當我們發現自己漫無目的地滑著手機時,我們真的覺得自己,自己有多完整和真正地活著呢?

神與人同在不至於懼怕

在思考這一切時,我再次發現我的神學反思,是多麼真實影響了實際生活的力量和傾向;甚至在不久之前,當我正選擇要將午餐帶回辦公室、獨自用餐,還是在學校最近才重開的自助餐餐廳用餐時(因為這樣才能彼此顯現肉身存在這禮物)。至少在那一天中午,我心裡知道上帝要我做什麼。

我很感恩在與同桌用餐者的團契中,發現賦予我生命的食物和個人的存在,深刻地讓我想到,若非特意和別人同桌吃飯,我便有可能因為錯過和大家的對話,以及對肉身存在的體會,而感到一點遺憾。雖然這事看起來可能微不足道,但我認為它證明了存在的力量,即使只是很微小;再者也要思考,我們如何被呼召在我們的生活、工作和事工中,更認真地對待實體存在的想法?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我們受到來自世界各地種種新聞轟炸,不斷提醒我們所處的時代,充滿許多挑戰和不穩定。無論是社會和地緣政治衝突、種族主義、槍械暴力、史無前例的熱浪、洪水和地震,或者以前難以想像的企業倒閉和訴訟……等等,這一切同時提醒了我在風浪中,最需要的不一定是勵志的說話,而是上帝的同在。正如大衛在詩篇廿三篇中所寫:「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正如耶穌在馬太福音廿八章 20節應許我們的那樣:「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這世界的末了。

不忘上帝為人預備的禮物

當繼續經歷眼前大流行時代帶來,似乎是「新常態」的這個過程中,我意識到我不能向任何人保證未來可能或不會發生的事情;我不能向自己或任何人,保證不會經歷任何疾病、痛苦、悲傷或困難,但我相信我們都能感到安慰。

即使我們可能行過死蔭的幽谷,但我知道誰會出現在我們面前;我知道誰和我們一起同去;而且我也知道,每當有兩三個人奉祂的名聚集時,祂也完全與我們同在(馬太福音十八章20節)。我們會刻意藉著祂的名彼此相見嗎?我們能否不把肉身存在的概念,視為理所當然?尤其現在我們都知道,連彼此見面同在都不是必然的。

雖然在未來「口罩」將繼續作為我們健康、安全和人類生命價值的必要象徵,但戴口罩也同時提醒我們,事情並非如此。世界確實需要巨大的救贖,不僅在公共衛生層面上,而是在恢復完整的人性,以及完全地活著的意義層面上。神已應許,當主耶穌再來的那一天,因祂的十字架和復活,這種完全的復興確實會以「一切都將更新」的方式發生(參啟示錄廿一章5節)。然而在那之前,基督徒如何能活出完整的人性、完全的生命?讓我們不要忘記,賦予生命的力量和肉身存在的禮物,是上帝由始至終為我們而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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