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事的三個階段:善始、善工、善終,其中服事中途的「善工」所需時間最長,大約10到30年。在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要學甚麼樣的功課?又會面對甚麼樣的挑戰呢?
邁入服事中場 越清楚神呼召
通常能邁向服事中場的,首先,必須是那些從「善始」涉水而過,還能生存下來的人。此時,服事者已能比較有效率的處理手上事工,也稍微找到了自己的恩賜組合,知所應用。人際關係中的功課,多少已學到一些,能夠安然度過大部分的衝突。同時知道如何和權威相處,也學會如何運用自己領導的權威。
雖然很多功課的學習,是來自服事艱苦的狀況,但無論如何還是學到了。也知道如何招募同工、分享異象,並加以培育訓練。
但是從「善始」進入到「善工」,轉移間不見得是出於一個特定的事件,或有個扭轉點。常常是發生在不知不覺中。就像天路歷程,在不知覺間,就走到了下一站。有一點可確定,進入服事中場的人,會對自己的命定愈來愈清晰,上帝的呼召和自己的回應,也愈來愈契合。
以筆者為例,一開始領受的是文字事奉呼召,但要等到創文機構成立後,才漸漸摸清楚,原來自己的呼召不在成為一名基督徒作家,而是牧養文字人的「文字牧者」。這讓我不斷針對這個職份,重新調整自己的服事狀態,並學習新的裝備和回應新的異象。
如此一路衝了十多年,走入最近的「善工」中間點,面對最大的挑戰是,如何不讓服事失去熱情和新鮮感,同時要維持和繼續開創新事工。
此時對事工,已不再只是力求機構「活下來」,而是求事工能茁壯成長!苦思摸索的,全是如何讓服事更有效率、也更有影響力。
信心成熟伴隨生命危機
而「善工」的特別,就在於個人生命是建立在前面的基礎上,同時信心還需要更成熟,視野更悠遠,才能走得有力。然而,信心成熟的方式,卻往往和生命中的危機或打擊有關。因為隨著服事往前推進,個人生命階段也同時從青年進入了中年。
這中間有可能會經歷親人過世、工作裁員、孩子出現問題(不管是身體上的自閉、障礙、或心理或行為上的偏差,甚至離開信仰等)、婚姻可能出現張力、中年危機、身體崩潰、父母需要照養等,充滿了挑戰。如此種種很容易讓人感覺身心耗竭、燒盡、吹滅或生命停滯。
服事上就更不用說了。保羅在哥林多後書透露了很多服事的內情。描寫的服事狀態,就是「多受勞苦,多次冒死」。
「我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裏作難,卻不致失望;遭逼迫,卻不被丟棄;打倒了,卻不致死亡。身上常帶著耶穌的死,使耶穌的生也顯明在我們身上。」(哥林多後書四章8-10節)
如此四面受敵、心裡作難、遭逼迫、被打倒,服事中遭遇身心靈的苦難輪番上場,保羅卻仍然可以喊出:「似乎要死了,但是看,我仍然活著!」(參哥林多後書六章9節)
好像服事就是由成千上百個小型「葬禮」和「復活」所組成。當這個心碎,那個背叛;這個突破,那個得勝時,這些現實中的考驗時刻,就好比讓我們不斷處於服事的刀鋒邊緣,時時得仰望那被釘死又復活的神!
如此戲劇化的經歷,卻是許多傳道人長期的生活方式。工作過度又飽含著精神張力,怎能不身心靈都感覺疲倦或燒盡呢?
當這個心碎,那個背叛;這個突破,那個得勝時,這些現實中的考驗時刻,就好比讓我們不斷處於服事的刀鋒邊緣,時時得仰望那被釘死又復活的神!
服事受苦心碎 除非你得秘訣
保羅的神學觀,提供的好像是一個僕人受苦的神學。這讓很多神僕望而生畏,很難嚮往。很多愁煩心碎,不但不會被服事醫治,卻有可能因服事而產生。從某些方面來說,服事很像生育,事工誕生雖是禱告的結果,但也需要我們更多迫切的禱告來培育。所有因服事產生的喜悅,也都可能會被更多服事帶來的傷痛給削薄、磨盡。
除非,我們也能得到保羅的秘訣──那屬天的奧秘。而服事,也一定要參透這屬天的奧秘,否則很難承受,也可能無以為繼。
「並不是我們憑自己能承擔甚麼事;我們所能承擔的,乃是出於上帝。他叫我們能承當這新約的執事,不是憑著字句,乃是憑著精意;因為那字句是叫人死,精意(或譯聖靈)是叫人活。」(哥林多後書三章5-6節)
所以,甚麼是保羅屬天的奧秘?是十字架的大能和聖靈的力量!這是服事中一個公開的秘密,沒有聖靈的力量,就無法走十字架的道路。不走十字架的道路,就無法擁有十字架的大能。
因為面對所有服事的重擔,很少人會覺得自己很有能力去應付,大多數的人都只感覺自己軟弱。然而,也正是在我們的軟弱之處,才能彰顯出神的大能。
所以,除非我們能參透這服事的奧秘,否則,服事所勾畫出的所有僕人圖像,都是如此低微不堪,讓人只想逃避!這也是為何,走到「善工」的中後期,若碰到困難,不再是想破腦袋怎樣去解決,反而是跪在主面前,像司布真所說:「每個困難,都是我們事奉的起點。」
善工途中最大誘惑
從身體的姿態上來說,若說「善始」階段是被委屈羞辱和批評拒絕給打趴在地上;「善工」的姿勢,則是常常跪在地上禱告,不敢自以為立。
因為「善工」中最大的誘惑和危機,就是會想要倚仗自己的經驗、判斷力、技術和知識,反而不再倚靠上帝了。前面的「善始」十多年來積攢的服事經驗,很容易讓人不再像過去那樣事事求問神、請教人,反而凡事都會想要自己來。
因此在「善工」的階段,上帝常會處理我們這部分的「靠自己」,祂要把我們帶領進入新的境界── 一切以祂為中心,並完全仰仗祂的一種服事狀態。所有的駕輕就熟,不再是靠服事的經驗和技巧,而在於「順水而流,趁聖靈風而行」的經驗。
因此我們會需要,也常會有內在靈裡的更新。不幸地,「靈裡更新」多少都和生命的破碎有關。
2005年,我在台灣宇宙光出版社一口氣出版五本書,然後和編輯進行環台新書發表分享。然而回到美國時,教會牧師驟然離職,讓我們措手不及地,主任牧師馬上徵召幾位資深同工,投入牧養和作危機控制。
所以一回美,時差還沒轉換,我就投入講道、危機控制和協助牧會。千頭萬緒,成天轉得像個陀螺。有一天,一個念頭悠然飄進:還好外面再亂,但我裡面安穩。
然而這念頭飄過沒多久,身體就忽然崩潰停擺了!從發燒、發抖、咳嗽到氣喘……結果快一年下不了床。深深體會到,人真是不能有絲毫驕傲啊!
那次,神對付我相當徹底。教會如此缺少牧羊人,但卻可以在我停擺時,教會不停擺。從家人到全世界,都可以沒有我而繼續運轉,這是很讓人謙卑的體會和學習。
也是在病中,我在神面前完全放棄了自己所有的「計畫」和掌控。一件件我看為至寶的,在神面前一一奉獻捨棄,包括自己的生命、對家人的不捨,和對服事的放不下,隨時準備好回天家。
我想,若神要在那時把我接走,想必認為我該做的都做完了!雖然看起來所寫的東西很不令人滿意,但也體認到這也許就是神的心意;可以流傳的作品,不是由我來寫,而是由我的學生寫。這,我也得放下!直到快一年後,病癒、再爬起來,就開始有了創文的醞釀和成立。
「善工」另外一個特徵,就是會建立自己服事的理念,需要不斷解釋為何要這樣做。也常常在分享異象中,呼召、吸引人來跟隨這個異象。然而因為已進入「善工」,隨著事工成長和擴大,攻擊也會隨之而來…
解釋異象卻不為個人反擊
「善工」的另外一個特徵,就是會建立自己服事的理念。因為面對許多服事狀況,都需要一再不斷地解釋為何要這樣做。也常常在分享異象中,呼召、吸引人來跟隨這個異象。在在都要求要有語言和文字,不斷地解釋你的異象和負擔。
這也是為何我常說語言的建立,和領袖影響力息息相關。擁有語言智力,就可以開始建立影響力。
然而因為已進入「善工」,隨著事工的成長和擴大,攻擊也會隨之而來,「躺著都會中槍」。好幾次在不同的社交媒體微信群裡,我和幾位有名的網路大咖一起被點名挨罵。若論粉絲、點擊率和發文,我都大不如這幾位「大咖」,算是「敬陪末座」。然而就是被點名了。
相信永遠沒有人會習慣挨罵而無動於衷。每次被點名,緊接著就是粗暴言語侵襲過來,難免會有些想要反彈自辯的衝動。真如司布真所說:「面對這些攻擊,容易產生極端的反擊,後者比前者潛藏更大的危機。」
受攻擊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被捲入「想反擊」的衝動,而且是極端的反擊。這需要靠聖靈的節制來吞下。
起初,剛奉獻文字事奉時,曾在神面前立志不打筆仗,因為我的筆只能為神所用,絕不為個人做反擊使用。因此每次碰到攻擊,若能解釋就解釋。解釋,也是為了不讓人誤會,或許對方只是對我們的服事不清楚。之後,對方若仍追殺過來,則撤退。因為知道網上有些人並不想對話,只想控訴,多說無益。
我相信「善工」時的語言,開口只為表達服事的異象和理念。面對攻擊,則選擇默然不語,就像主耶穌。此時無聲勝有聲,沉默比言語更大聲。
越清楚服事輕重緩急
進入「善工」的末了時,服事中的輕重緩急,會愈來愈自有次序。神僕將會愈來愈清楚自己要把力氣花在哪裡,不要再在哪裡消耗。
比如說,我的廣播和所有兩性婚姻家庭的服事,就是這樣完全地「翻篇」。對所有這方面的邀約演講或文章,都一一婉拒,一心只做文字事奉的推廣。
然而,會讓我們開始排出先後緩急的,不見得是一場致命的病,有時是因生命倒數計時而迫切,有時也可能是一個意外的打擊或危機,或因厭煩想要轉向。無論哪一種,結果都一樣,就是會面對一些服事機會說「可」或「不可」。知所選擇,劃清範圍,也是在此時,漸漸會移到「善終」的階段了。
如前所說,「善工」這個階段最長,可以長至30年。如果一個人活到80多歲,進入服事的時候大約30歲,10年「善始」,40歲進入「善工」,到60歲左右就會開始準備進入「善終」。「善終」可以長達10至25年左右,那是我們每個服事者都嚮往的境界,求神憐憫和帶領我們都能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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