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亮(教授)
「以色列啊,我既這樣行,你當預備迎見你的上帝。那創山、造風、將心意指示人、」(阿摩司書四:12、13)
「他在世界,世界也是藉著他造的,世界卻不認識他。他到自己的地方來,自己的人倒不接待他。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賜他們權柄作上帝的兒女。」(約翰福音一:10-12)
我從小不會考試。
我在考初中時,每天認真讀書,每天去補習。參加聯招考試,考上墊底的學校。父親將我帶到彰化八卦山上的墳場,在祖先墳位前痛打一頓,打到我滿臉是血。
臉上的疤傷,現在還在。
那一天,我有個體會,當張家的孩子,活著只有一個目的—「光宗耀祖」。讀書只有一個目的,讓祖先不要沒有面子,雖然祖先已經死很久了。
1972年1月的一個夜晚,我第一次到教會,回到家裡,跪下來禱告,我經歷了一個改變 —「重擔解脫」,我無法描述那個經歷。
信耶穌後,我又把「光宗耀祖」的責任,又取回來。那一年的聯考,我讀到半夜通霄,什麼學校也沒有考上。
考不上大學,是不是沒見證?那時我想成為上帝兒女,是不是責任的加重?既要「光宗耀祖」,又要「榮耀主」?要背負地上的重任,又要背負天上的責任?但是,有個不知道的理由,我沒有放棄信仰。
重考時,我常想「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成為上帝的兒女,是什麼意思?」。我常禱告,求主讓愚昧的我,能拾回一點點的希望。隔年,我考進中原大學的水利工程學系。
我開始帶著問題,讀聖經,我想知道「上帝真的要我用成功,榮耀主嗎?」。我讀到「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賜他們權柄作上帝的兒女。」。原來成為上帝的孩子,是上帝給的權柄,不用考上名校來證明,不用世上的光環,來加添上帝的光輝。
上帝的光,臨到我。我相信當我的心轉向主,那就是榮耀主了。但是這樣的相信,是不是屬靈的阿Q?我的大學一年級,過得很孤獨。
我在大學二年級時,修「工程數學」、「流體力學」與「水文學」,我讀這些課本時,有個平安、喜樂臨到我,鼓勵我讀下去。這成為我一生非常重要的轉折,原來主與我一起,與主同在,讀下去,而非自己去面對。
我讀這些學科,聖經的話,會經常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讀這些學科,是可以與讀聖經相交會的,這成為我不斷讀書、喜歡讀書的動力。
原來讀書的祕訣,不是為人「苦讀」,而是與主「樂讀」。因為上帝可以在任何的學科上,指示我認識祂的聖經,這成為我的喜樂源頭。
我可以認識學問,又可以認識主,讀大學真好。我可以當上帝的兒女,支取祂的恩典,來過學生的生涯。我是與主同在,唸大學的學生。
以後,我上課都早到,從來不翹課。我上課都坐第一排,老師講桌的正前方;老師給作業,我當天晚上,或隔天就寫完;老師沒訂考試時間,我去問他是否可以提前考,老師問:「為什麼這樣喜歡考試?」。我說: 「沒考試,我怎麼知道懂多少?」。
當時,我有個老師叫易任,他說: 「中原大學,怎麼會有這樣的學生?」。他教所有的學科,都給我最高分。
「光宗耀祖」,是喜樂讀書的結果,不是起初我要考慮的目標。
1977年,我大學畢業,考進台灣大學的研究所,研究所畢業後,我去工作,1981年12月到美國加州大學戴維斯唸博士學位。
我沒有什麼了不起,一路遇到好老師、好同學幫助我。後來,回台灣大學當老師,學生與同事,也給我許多的幫助。
2003年,我的母親信主、受洗,她在南門長老教會,作見證說: 「我實在看到我的兒子,文亮的改變,一個要被學校開除的學生,竟會變成很會讀書的人。」2008年,父親也跟著母親去教會信主,安息前受洗。父母的信主,我的眼捩擦不完。
原來,1974年,我願意靠主喜樂讀書、與考試,主已經預備30年後,父母親信主的祝福。
上帝給祂每個兒女,有祂的帶領,我不是標準,或成功的模式。我也不需掌聲,或光環,因為失敗也可以榮耀主。在任何的處境,我翻開書本,輕輕禱告:「主,孩子又來了」,預備迎接我的上帝。
(本文取得張文亮教授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