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余友梅/綜合報導】全球13億天主教徒的領袖、天主教教宗方濟各(Pope Francis)於本月24日上午9時(台北時間下午3時)自羅馬啟程前往加拿大,展開他所稱的「懺悔朝聖」(penitential pilgrimage)之旅。
《梵蒂岡新聞網》(Vatican News)報導,這項為期六天密集的歷史性訪問行程,旨在促進治癒及和解,不僅是堅固加拿大原住民、社會和教會的信德,也要敦促繼續他於今年春天在梵蒂岡接見原住民代表時所強調的和解進程。
方濟各親自向過去遭受教會寄宿學校虐待的原住民倖存者道歉。對於85歲的方濟各而言,這趟旅程並不容易。因為他的膝蓋韌帶拉傷,下飛機時, 他藉助一個升降機,以避免膝蓋過於用力;在該國的訪問行程中,全程也以輪椅代步。
重新發現原民的價值和教導
據了解,這是方濟各2013年擔任教宗以來第37次國際牧靈訪問,聖座國務卿帕羅林樞機(Pietro Parolin)表示,「如果能夠重新發現原住民的許多價值和教導,其實會讓所有的人獲益匪淺。例如對家庭和團體的關注,對照料受造界和靈修的重視,以及代際之間的強健聯結和對長者的尊重。」
方濟各在經過長達10個半小時的飛行之後,於當地時間上午11點9分抵達加拿大亞伯達省首府艾德蒙頓時,受到原住民部落──亞歷克西斯.納珂他.西歐克斯族(Alexis Nakota Sioux Nation)代表以鼓聲和歌聲歡迎;並致贈具有他們文化特色的禮物。加拿大總理杜魯道(JustinTrudeau)與加拿大總督西蒙(Marry Simon)女士,也親臨機場歡迎方濟各。
方濟各出發前在推特發文說:「加拿大親愛的弟兄姊妹們,我來到你們中間,是為了見著原住民。我希望在上帝的恩典之下,我的懺悔朝聖之旅能夠在已啟動的和解道路上作出貢獻。請與我一起祈禱。」帕羅林樞機強調,教宗長途跋涉也要前去他們那裡,渴望在原住民生活的地方看望他們,不僅僅想要說幾句話,更希望能走到他們身邊,表現出具體關懷;他踏上旅途,好能親手撫慰那些人的苦難,與他們一同祈禱,並在他們當中做個朝聖者。
Dear brothers and sisters of #Canada, I come among you to meet the indigenous peoples. I hope, with God's grace, that my penitential pilgrimage might contribute to the journey of reconciliation already undertaken. Please accompany me with #prayer.
— Pope Francis (@Pontifex) July 24, 2022
方濟各到達加拿大之後,也再度於推特發文說:「親愛的加拿大原住民,我來到你們的祖國,親自向你們訴說我的悲傷,祈求上帝的饒恕、醫治與和解,表達我的親密關係,並與你們一起祈禱、為你們祈禱。」
Dear #IndigenousPeoples of #Canada, I have come to your native lands to tell you in person of my sorrow, to implore God’s forgiveness, healing and reconciliation, to express my closeness and to pray with you and for you.
— Pope Francis (@Pontifex) July 25, 2022
寄宿學校經營者未為福音作見證
《梵蒂岡新聞》報導,教宗於今年四月1日,已向造訪梵蒂岡的加拿大原住民代表團致歉,他當時為教會強制推行的政策表達羞愧和義憤。他認為他們非但沒為福音作見證,反倒順應殖民思想,配合當時政府的文化同化政策,對原住民團體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聖座促進人類整體發展部部長、加拿大耶穌會士麥可.切爾尼(Michael Czerny)樞機回憶說,方濟各在擔任教宗的早期,曾指出沒有一種文化能夠主宰基督信仰,教會也不能要求其他大陸的人們效仿歐洲人表達信仰的方式。切爾尼認為,如果在發現美洲後的幾個世紀裡,所有宗教人士都接受這一信念,那麼許多苦難就可以避免,美洲將會全面改觀。
發現1300座原民兒童無名塜
自1800年代末期到1990年代為止,陸續約有15萬名第一民族(First Nations)、梅蒂人(Metis)和因紐特人(Inuit)的原民兒童,被迫進入教會經營的139所寄宿學校就學,其中70%由天主教教會所開辦。他們被切斷與家人、自己的語言和文化的連結,時間長達數月甚至數年。其中許多兒童遭受校長和教師的肢體虐待和性侵。估計數以千計的孩童因疾病、營養不良或照顧不周而身亡。自2021年五月以來,加拿大在這些學校遺址陸續發現超過1300座無名塚。管理其中一些學校的加拿大政府和基督教教會,根據 2006 年的集體訴訟和解協議道歉並支付賠償。
加拿大真相與和解委員會(Truth and Reconciliation Commission)曾於2015年稱這段歷史是「文化滅絕」。當時委員會特別建議教宗赴加拿大領土道歉,但他並未同意。今年春天教宗終於同意與原民代表團會面,並承諾親自到他們的土地上道歉。梵蒂岡發言人馬泰奧.布魯尼(Matteo Bruni)在被問及教宗回應的轉變時說:「顯然,仍有傷口尚未癒合,需要作出回應。」
原民酗酒和吸毒根源
美聯社報導,原住民領袖指出,這種虐待和與原生家庭的隔絕,是加拿大保留地酗酒和吸毒成癮普遍的根源。
方濟各到加國後的行程從7月25日開始,上午在馬斯克瓦西斯(Maskwacis)社區,方濟各用西班牙語和英語翻譯,在一群來自加拿大各地的馬斯瓦西斯寄宿學校倖存者面前發表談話並公開道歉。該社區是加拿大最大的寄宿學校之一──厄米尼斯金印第安寄宿學校(Ermineskin India)的遺址。方濟各說,他感到悲傷、憤慨和羞愧。「上學的孩子們的記憶是痛苦的,每個孩子都應該得到愛、榮譽和尊重」,他說。
「對於這麼多基督徒對原住民犯下的邪惡,我謙卑地請求寬恕」,方濟各告訴人群,他們聚集在一個平時舉行傳統舞蹈和擊鼓的帕瓦( pow wow )圈子裡。在公開道歉之前,方濟各在一個埋葬學生遺骸的墓地前祈禱,並參觀了寄宿學校的遺址。幫助主辦該活動的厄米尼斯金克里原住民部落(Ermineskin Cree Nation)酋長藍迪.厄米尼斯金(Randy Ermineskin)表示,這對他的人民來說是重要的一天。「我已故的家人不再和我們同在了,我的父母上過寄宿學校,我上過寄宿學校。」他告訴美聯社:「我知道他們現在和我在一起,他們在聽、他們在看。」
下午,方濟各則在艾德蒙頓第一民族聖心堂(Sacred Heart Catholic Church of the First Peoples)會見其他原住民和堂區團體成員。
加拿大總理杜魯道在當天活動結束後,也在社交媒體貼文說道:「今天在馬斯克瓦克斯,教宗方濟各承認了在教堂經營的寄宿學校遭受的虐待事件──超過15萬名原住民兒童被迫同化及失去他們的語言、文化、靈性、傳統和身分認同。
如果沒有第一民族、因紐特人、梅蒂斯人倖存者的倡議和堅持,這個歷史性的時刻就不可能實現。今天是屬於你,也屬於所有被奪走家庭、童年的孩子的日子。
永遠沒有任何人會忘記這個國家住宿學校發生的事情,我們都必須努力確保它永遠不會再發生。我們將一起本著和解和治癒的精神,為原住民和所有加拿大人打造更美好的未來。」
杜魯道最後表示,將繼續採取具體行動,推進有意義的和解,並在與原住民合作中取得實質進展。
方濟各還將於26日在能容納6萬人的艾德蒙頓體育場主持彌撒,接著前往魁北克著名的朝聖地聖亞納湖(Lac Sainte Anne)。該地向來是許多病患和身心靈受傷的人療癒之處,教宗盼能在該地,與眾人思想使人解渴、痊癒的耶穌,祂在世人的心中,注入永生的活水。
聖座新聞室主任馬泰奧.布魯尼(Matteo Bruni)解釋道,聖亞納對原住民格外重要,這是「出於對長者的尊敬,以及祖父母的概念」。聖亞納傳統上認定是耶穌的外祖母,但是聖經和古蘭經都不曾提及。在新約外典《雅各福音書》中提到,她與若亞敬結婚,在塞佛瑞斯生下馬利亞。
接下來方濟各將赴魁北克市會晤加拿大總理杜魯道,並在聖亞納聖殿(Basilica of Sainte-Anne-de-Beaupre)主持彌撒,以及紀念首位封聖的美洲原住民女性──泰卡維達(Kateri Tekakwitha)。
29日方濟各將抵達伊魁特,這是加拿大境內最大的因紐特人群居地,他將會見前寄宿學校的若干倖存者,並向他們道歉;隨後結束此次行程,返回羅馬。(資料來源:Vatican News, Religion Unplugged, CP24, AFP,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