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聆

預知死期是一份詛咒，亦是一份祝福？如果你能預知自己的死期，將如何面對未來的人生？這是《永生者》一書探討的核心議題，也是所有讀者闔上本書後會發出的共同疑問。

美國作家克羅伊‧班傑明第二本小說《永生者》，敘述1969年紐約下東城寇德家四個孩子，密訪海斯特街一位神祕女靈媒，被個別告知自己死期後，如何面對自己人生的故事。女算命師宣告四人死期時，大姊法芮雅13歲，二弟丹尼爾11歲，三妹克拉拉9歲，小弟賽門只有7歲。離開算命師處所後，四人並沒有彼此分享自己的死期，一直忍到9年後他們的父親意外過世，祕密才一一揭開（除了小弟賽門之外）。

四姊弟好奇算命
究竟四姊弟從算命師那裡聽到了什麼？作者按四人被預測的死亡順序，分別書寫他們往後半世紀的人生，並嘗試探索不同的信念與人格特質，如何影響各自的命運。有人化死期預言為享受當下，及時行樂的動力，也有人因此被緊箍咒終生捆綁，無法動彈。

即將在20歲死亡的小弟賽門，在三妹克拉拉的鼓勵下，17歲便逃家前往舊金山，大膽追尋同性戀愛情與自由解放的生活，最後成為第一批愛滋病患者而離世。被告知會在30多歲死亡的克拉拉，一生夢想成為魔術師。

她以藝名「永生者」在賭城表演最受歡迎的魔術《咬住生命線》，始終嘗試在虛實之間尋找生命意義。

大姊法芮雅與二弟丹尼爾留在紐約照顧寡居的母親。丹尼爾成了一名軍醫，專門評估士兵的健康，是否符合參與前線作戰的標準。患有強迫症的法芮雅則一頭栽入延緩壽命的研究工作。在弟妹一個個相繼離世後，身為長女的她，深深懊悔當初不該去找靈媒，故事最後有出人意外的戲劇性發展。

性格決定命運？
「這是一本探討如何與不確定性共存的書」，作者班傑明受訪時說，寫書的靈感源於她自己對未知的不安。書中的女算命師引用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的話：「性格決定命運。」

她認為多數人的性格不會改變，也因此死期的命定是無法扭轉的事實。

預知死期是一份詛咒，還是祝福？這個資訊會釋放你，讓你充實度日，抑或讓你步履蹣跚，甚至綁架你每一天的生活？

對於信上帝的人來說，生命與時間皆操縱在那位掌管宇宙萬物的永恆之主手中。舊約聖經記載著一位國王希西家，25歲便登基作王長達29年。當他在位期間，行上帝眼中看為正的事情，遵循他的祖先大衛，廢去邱壇，拆毀偶像，更大膽打碎老祖宗的法器──銅蛇。（銅蛇是八百年前出埃及時，摩西為醫治以色列人打造的，可是後來卻取代了耶和華，變成以色列百姓膜拜的偶像。）

有一天，希西家生了一場大病，痛哭流涕地禱告並尋求醫治。神果真聽了禱告，將他的壽命延長15年，甚至史無前例地行出讓日影倒退十度的神蹟。沒有想到希西家大病初癒後，不但沒有謙沖為懷，感恩度日，反而變得傲慢、浮華，與上帝關係漸行漸遠，最後導致猶大國滅亡。

希西家活了54歲。原本39歲就該離世的他，並沒有好好把握神多賜下的15年光陰，讓自己的性格主導命運，令人感慨萬千！

嘗試與死亡博弈
預言的宣判猶如一份咒詛，轄制著書中四姊弟的生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都嘗試用自己的方式，與死亡博弈，試圖活出「永生者」的意義。

賽門是徹底的及時享樂主義者；克拉拉企圖用魔術證明人生的其他可能性；丹尼爾自認為是公義的化身；法芮雅則可笑地用抑制生育和節食來停止老化。寇德家姊弟們的猶太教信仰，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標籤，以致於生命中的危機與衝突發生時，從小倒背如流的猶太教義與價值觀，無法提供他們生命轉化的能量。

自古以來，人們對命運多少都抱著一股好奇與探索之心，藉著算卦、紫微斗數、占星、風水、看手相等方式尋求解脫困境或者厄運。靈界之存在乃是不爭的事實，但是聖經裡提醒人們「不要給魔鬼留地步」、「叫我們不遇見試探」，連民間習俗都強調「天機不可洩漏」。天國的奧祕與屬靈的真相，唯永生者所擁有；人們一旦脫離現實生活，終日疑神疑鬼，生活沒有平安，不是形同被綁架？

唯有真理使人自由。

剋星變成傳道師
「命學並不告訴你生存的價值，它探測你今生將發生的事，卻不能扭轉之，更不給你永恆的盼望。」

前年在台灣剛離世，有「民俗國寶」之稱的葉明翰牧師這樣說，「魔鬼讓人認定命運的終局就是死，讓人只寄望此生。」

葉明翰牧師有著傳奇的一生。他曾作見證說自己出生前準備取名時，算命師對父母說，這個小孩剋父、剋母、剋兄、剋弟、剋妻又剋子，是標準的「剋星」。他的哥哥姊姊在母親懷他時，接連得病身亡；母親臨產前也差點喪命。之後連續生了四個弟妹，無人存留下來，十個兄弟姊妹裡，有六位短命。

葉明翰十歲時，父親罹癌，為了治病卻在五年內耗盡家產。父親過世後，留下母親與兩位稚齡妹妹和小弟。長期生活在死亡陰影，與親友長輩投來的異樣眼光中，使得葉明翰急於掙脫「剋星」這個罪名，開始拜師學藝當業餘算命師。

數年後，他患病絕望到企圖自盡一死百了。突然想到兒時曾有人向他介紹的上帝，過去因為種種原因遠離上帝，而此時處於死蔭幽谷的他，開始向上帝禱告，「上帝啊！如果你是真神，又是慈愛的上帝，就向我顯現吧！不然，我會無怨無悔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之後，葉明翰經歷了兩千年前使徒保羅在大馬士革路上的那道強光。強光照進他生命裡黑暗的角落，安慰他受創的心，卸下捆綁他一切的重擔。耳邊此時傳來聲音，他看清尋死是撒但的詭計，他不要自投羅網，於是悔改認罪，接受耶穌賜下的新生命與新身分。

算命師眼中的「剋星」，因為被圈進神聖的國度，生命從此翻轉，也開始全時間事奉上帝。葉牧師先後被差派到巴西、巴拉圭、阿根廷及美國，傳道牧會共42年。退休後仍馬不停蹄到世界各地宣講天國福音，一生為神國奔走，樂此不疲。

短暫生命留下璀璨見證
闔上《永生者》一書，讓我想起一個高中女孩的故事。

布魯克‧布朗考斯基是個虔誠愛主的高一女學生。12歲的她雄心壯志，成立自己的查經班，下課後還當保姆兼差賺外快，把存下來的錢拿來買聖經。家中堆積的兩百多本聖經，是布魯克預備拿來當禮物送給未信主的朋友。

布魯克八年級時寫過一篇短文，描述對自己未來人生的期許。

「我會過上最充實的生活。我會快樂，會開心，我要跟別人分享耶穌，我會繼續冒險而且改變世界……我將在年輕時就登上歷史風雲人物榜，我會有快樂的時刻、悲傷的時刻，但是我會擦去那些悲傷的，只留下美好的記憶……我要將生命活到最豐盛的境界，我會成為那些有使命感、帶著改變世界的偉大計畫到處奔走的宣教士。沒有任何事情能改變我。」

「我對未來生命的期許是，我要與別人分享我的喜樂，而且上帝會給我更多喜樂。我會去做一切上帝要我做的事。我會跟隨上帝的腳步。我會盡力而為！」

這個對生命充滿熱情與執著的女孩，兩年後在一場車禍中不幸喪生，年僅14歲。

後來小鎮為布魯克舉行追思典禮，出席人數超過1,500人。葬禮結束前，當講台上的牧師向台下詢問，是否有人願意接受基督成為個人救主，有兩百多人走向前接受呼召，成為基督徒。

這兩百個人事後收到了來自布魯克送給他們的聖經。他們的生命也從此被圈至永生的國度裡。

布魯克‧布朗考斯基在地上僅活了14歲，但是她的影響遠超過世上活到八、九十歲的人的終生成就。

華人相信「未知生，焉知死？」宇宙的神奇，生死的奧祕，就留給天地間唯一的「永生者」──上帝。血肉之軀的我們或許更該叩問的，是像詩人所祈禱的如何活著，「求你指教我們怎樣數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們得著智慧的心。」

（本文由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提供，原題「文學隨筆：與《永生者》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