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明（Carey Theological College 神學助理教授）

2023年剛到了不久，世界在疫情來襲了三年後已變得不再一樣。在教會的圈子中，線上敬拜及實髒（現場）敬拜也常是討論的話題，線上敬拜由疫情期間的必需品演成後疫情的這上日子備受爭議的選項，信徒習慣了在家「舒舒服服」的敬拜而不想返回實體聚集敬拜; 所以一些教牧也不再太強調「教會不是建築物，而是超越空間的屬靈群體」（雖然這是對的），而重申「信徒都在一處」的「全人敬拜」、現場彼此激勵的力量。其實兩種觀點也沒有錯，不過我們作教導的也當小心，因過於「因時制宜」的崇拜觀可能會讓信徒無所適從，甚至把一些片面的真理極端化。

提到關於敬拜的教導，很多時候我們會想起這句：「神是個靈．〔或無個字〕所以拜他的、必須用心靈和誠實拜他。」 (約翰福音4:24 《和合本》) 當中「心靈」一詞有時被解作敬拜神只要有心，地點是不重要的，因前文記載「耶穌說：『婦人，你當信我，時候將到，你們拜父、也不在這山上、也不在耶路撒冷。』」 (4:21) 所以在家裡、在職場、在教堂內也是敬拜。誠然，因耶穌復活，而(父)神是靈，何地也可用心靈敬拜，但經文中耶穌真的叫婦人「有心在哪裡敬拜都可以嗎」? 難道那位撒馬利亞婦人在基利心山敬拜沒有心嗎？筆者更同意《聖經新譯本》的翻譯：「神是靈 (πνεῦμα)，敬拜他的必須靠著聖靈 (πνεύματι) 按著真理敬拜他。」靠著 「聖靈」，「按著真理」，其實貫切了約翰福音對三一神的教導：聖靈讓我們想起耶穌說過的話（14:26），而耶穌自己在前文說過：「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 (14:6) 即敬拜是把焦點從自己轉向三一上主自己身上，故此「心靈」是「聖靈」（就是耶穌受死、「時候到了」之前應許給信徒的），而「真理」是指耶穌自己，只有薯著祂才能敬拜父（神），所以這段經文在今天更貼切的應用是：無論是實體或線上敬拜，途徑、內容和焦點若不是三一神，敬拜也是枉然的!

其實，是敬拜的焦點影響我們的心靈誠實與否（而不是倒過來說的）。連於真理的敬拜是對神作生命的獻呈（參：羅馬書12:1-2），而不是想着從敬拜得到任何東西。如果我們來崇拜只是想聽一些自己喜歡聽的詩歌，或者想聽一些自己喜歡的講員講道，或者只是想得到牧師祝福的話，我們便誤解了敬拜真正目的，把敬拜的價值觀弄錯了；我們敬拜時應該完全將注意力集中於主，因為是祂救贖了我們使我們能敬拜祂。請撫心自問，上主對您來說有多重要？有些時候，我們做足了許多的儀式以為自己在敬拜祂，但其實沒有真正的親近祂，原因很可能是我們體貼自己過於看重神自己。耶穌曾引用以賽亞書二十九章13節說「這百姓用嘴唇尊敬我，心卻遠離我。」(太15:8)。耶穌說：「離了我，便不能作甚麼」(約15:5) 。祂是指着虛偽的法利賽人和文士說的，他們以人的遺傳當作神的誡命教訓人，所以他們的敬拜是枉然的。筆者相信，耶穌當天的反問今天仍然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你們互相受榮耀，卻不求從獨一之神來的榮耀，怎能信我呢？」（約5:44）無論教堂的現場氣氛多濃厚，只靠氣氛而沒有進到真理的敬拜還算是敬拜嗎？ 無論家裡敬拜是多方便，只看重自己的方便而作的敬拜也算是敬拜嗎？

耶穌是道成肉身來到世間，故此我們帶著全人（身體、心靈）來與信徒一起敬拜是理所當然的。新的一年，讓我們盡力把自己連於叫我們「分別成聖」的真理（參：約17:16-19），在禱告中靠著聖靈的能力，不讓自己的心受環境和情緒的牽制，教會也盡力在集體敬拜的時段幫助信徒和慕道者「全人」地靠著聖靈連於耶穌基督，以至專一敬拜真神。陶恕博士在《渴慕神》一書中曾說過：「每個時代都有它特點，就現在來說，正是一個信仰混雜的時代。在基督里保持純樸的信仰的已很少見。所看到的，只是那些崇拜秩序、工作方法、教會組織，以及許多急急忙忙的活動，這些只能消磨時間吸引人注意而已，永不能滿足人心靈的渴慕。屬靈經驗的虛淺，崇拜生活的空洞，以及卑俗地模仿世界，這一切是促進教會事工所用種種的方法，證明在這時代中的我們，對於神的認識不夠完全，在心靈中根本少有神的真平安。」 2023年，世界大概會繼續甚至更加動盪不安，但願信徒的敬拜能在亂世中作耶穌的活潑和勇敢的見證。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