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力仁
我沒有任何寫作的天賦和環境,父親不會像岳父一樣,背著學童時的我妻,用手指天上皎潔的月光,協助她完成一篇中秋節的徵文佳作。小學的作文及初、高中的週記,盡是些反共復國的口號和無病呻吟的夢囈,沒有人帶我讀唐詩,也沒有人教我欣賞古今散文。四年級生的我倒是一路背了不少文言文,但是在升學為前提下的記憶背誦,從沒有改變過我那隻禿筆。
寫作止息內心澎湃風浪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用我筆寫我口」?我曾經一邊工作,一邊讀博士班,需要兩者兼顧,壓力很大;而當時又逢老二出生,這是我向神禱告三年的應許;此外,在讀博士的漫長過程中,我妻不時懷疑我和其他異性的關係,那時的處境,用「貧病交迫,屋漏夜雨」來形容毫不為過。不論是向神的傾訴,或是對弟兄的訴苦,都無法降低我肩頭上的重壓。
我要如何止息內心澎湃的風浪?我又要如何將一桶一桶的苦水從裡面汲出來?紙和筆、螢幕和鍵盤,成為我最親密的夥伴,我常把心內的愁苦,用筆傾注在筆記本上;我也不斷用鍵盤敲出所知道耶穌的神跡和作為,讓一句句帶著安慰和盼望的話語顯示在螢幕上,好化解愁煩,看見曙光。
一張張列印下來的紙上,佈滿了我的痛苦和盼望;而一桶桶苦水的傾注,也成為一本又一本的筆記。從那裡開始,我看到文字的安慰,也找到寄託的天秤。
得到神應許的自由釋放
我把自身的經歷和遭遇寫成一篇篇短文,包括〈男女大不同〉、〈當夫妻激烈衝突時〉……,最初的目的不過是分享苦況。
漸漸的,我體會到其中的樂趣。當你將自己的軟弱和領悟到的調整用文字寫下後,那是一種無形的昇華,至於問題能否得到解決?委屈是否被人了解?都不再重要,因為你已經從文字的救贖中得到神應許的自由和釋放。
從那時的契機開始,我寫作的範圍逐漸擴大,一草或一木;每次的旅程;在等電梯時,右邊門先開或左邊門先開,都出現在我那間「文字雜貨店」中。年節隨著我妻去果菜市場,我會一邊在菜籃車旁等她,一邊振筆描寫市場裡叫賣的吆喝和豐裕的吃食;坐在桌前等餐時,我會在餐盤紙墊上寫下鐵板燒師傅左右飛舞的雙鏟、額上淌下的汗珠以及聽到稱讚時湧現的驕傲。
喜歡的日劇、讀過的精彩作品也都成為我寄情書寫的對象,日劇《Beach Boys》裡的民宿阿伯社長對著反町隆史與竹野內豐這兩位海灘男孩,語重心長地說道:「這裡是我的大海,你們去找那屬於你們的大海。」我從不規定自己要寫什麼?寫多少?或者能不能被刊出?我只管「寫」,無聲的寫作讓我悠遊且自在。
我,沒有任何寫作的天賦和環境,若是你也和我一樣,請試試看,用筆寫你口,寫出你的家人家族,寫下你的喜怒哀樂,寫出你對神的盼望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