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馨
對在戀愛泥沼中沉浮掙扎的男女,是否常覺得處在迷霧般的情感叢林中,時有迷惘,偶感困惑?特別在資訊爆炸的網路時代,許多自詡為兩性專家者,總以「模組」般的指標演繹真愛。然而,愛情真有絕對的標準和純粹嗎?
韓劇《愛情的理解》,正是探討愛情的各種面貌。片裡的主角,因屬意的對象不符合現實社會的期待,導致在尋找愛的過程,在「義無反顧」與「利害衡量」中備感煎熬;與其說它是深刻的愛情故事,不如說它透過曲折迂迴的尋愛過程,剖析每個人對愛情最真實的理解和感悟。
劇中貌美如花、能力突出,但家境、學歷卑微的安秀榮(文佳煐 飾),行事低調守分,但身處重視財勢背景的銀行,不時成為男同事揶揄、騷擾的目標。她和從名校畢業、個性木訥的河常秀(柳演錫 飾)兩情相悅,但是直等到有追求者出現,常秀才決心向女方告白。
但是在約會當天,常秀的退縮猶豫,讓敏感自卑的秀榮深受打擊;加上得知留學歸來、家境富裕的新同事朴美京喜歡常秀,自知條件不佳的秀榮因此違逆本心,以憐憫和同情的心態,轉而接納讓自己更顯優勢、擔任臨時警衛的鄭鐘賢為友。
從故事的脈絡看來,良緣總是好事多磨,但深入其中,則可看到世間愛情矛盾複雜的成因。
權衡愛情與現實利害
*世間的愛情都有現實的成分,只是表達方式和重視的次序因人不同。
愛情是一種對某人內在和外在有特殊喜愛,希望與對方維持長期關係,並以關心和付出表達愛意的感情。
例如,秀榮總是暗暗注意常秀的動向,並提供私人筆記讓他在職場儘早進入狀況。而富家女美京,則以開朗真誠的態度,贈送昂貴的禮物表達心意。兩位女性都以自身的優勢來表達愛意,至於哪種方式較能引發共鳴,則因人重視的關鍵而有不同。
而從小喪父、家境小康的常秀,對於要選擇哪一位,並非沒有衡量過利害關係,也不免產生「若和美京結婚可少奮鬥20年」的想法。
只是在主觀上,他和秀榮的背景個性相近,在菜鳥時期,秀榮經常指導和鼓勵他,因此他對秀榮深具好感;加上無法習慣美京出手闊綽、其父強勢跋扈的個性,和美京與好友理不清的舊情,以致常秀對條件相較劣勢的秀榮情有獨鍾。
常秀不顧世俗價值,不是沒有權衡現實,而是更在乎與未來伴侶相處是否自在、背景價值觀是否相近。
世俗條件好的對象就適合嗎?
*戀愛是了解對方,和重新認識、探索自己的過程。
正如秀榮對時運不濟的男友鐘賢無微不至,體貼入微的感情,其實是移情作用,藉此想念手足情深卻早逝的弟弟。
又如劇中另外一位行員,明知交往多年的女友經濟不佳,還是深愛著女友,卻在目睹女友吃東西時竟然覺得:「……那些食物在我眼裡開始變成我爸媽跟我的錢……天啊!往後我賺的錢就不是自己的錢了,我的錢到時會不斷地往外流,就像漏水一樣,誰能料到這個啊!我怎麼知道我的愛這麼小氣?」
透過劇中人物的不同思維,看到戀愛不僅是了解對方的過程,也是一面認識自己、理解自己的照妖鏡。硬要在愛情和現實畫出一條明顯的分界線,是不太可能的,想進入長期承諾的婚姻,須在愛情和現實間找到雙方皆能認同接納,攸關義務和權利的平衡點。
從劇中看到,愛情讓人難以理解的原因是,世俗眼光所謂的外在條件好,未必在感情上就有絕對的優勢。有時是因為相遇的時間不對,有時是當事人看重的優先順序不同,有時是表達感情的方式能否產生共鳴。
就如從現實面來說,美京各方的條件都很好,但是一來她出現的時機不對,再者富裕的生活習慣和重視家勢與事業成就的父母,讓出身普通的常秀相處起來備感壓力。
愛情不值得用傷害自己去守護
*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用「傷害自己」去守護,即便是教人生死相許的愛情。
如同片中的金句,「人得保護好自己,才不會被看輕」;「戀愛的滋味即便充滿酸甜苦辣,但千萬別讓自己傷得太重」。當常秀的母親看到兒子為情傷神,魂不守舍的樣子時,語重心長的勸他說:「你可以感受戀愛心急如焚、飽受煎熬的心情,但記得別讓自己傷得太重。」
由於婚姻牽涉的不只是兩個人,有些狀況可能是兩個家庭,甚至家族需要磨合,未必都能夠開花結果,所以每段戀愛都可能是一場學習,所以任何分手既不是絕境,也非世界末日。
何況,有時和認為最適合的人結了婚,反而變成最大的冤家。就像常秀在銀行的同事,以為和父母屬意的新婚妻子離婚,把一切整理好,就能跟深愛多年的女友在一起,最後反而心懷愧疚,不斷想起離異的妻子。
而常秀和秀榮雖因家庭陰影和心理因素,一再錯失復合的機會,但正因經歷世事的起伏,才有檢視彼此感情、正視內在動機的空間;所以當兩人分開多年之後意外重逢,反而可以坦然回顧,何以一再錯過彼此的真正原因。
付出感情也需要有信心
*兩人不敢相愛,往往是對自己的重要性缺乏信心。
秀榮因為原生家庭和工作環境,讓她對自身的條件和愛情充滿懷疑,以至不斷用違背本心或決絕的方式因應,結果往往傷害最關心的人,也折磨自己。
而父親早逝、個性杞人憂天的常秀,因為害怕如影隨行、突如其來的不幸,以至最初在約會時有猶豫之舉。他不是輕視秀榮的現實條件不佳,而是對自己缺乏信心,擔心無法為他人的人生負責,對「辛苦一點沒有關係,只要在一起」的想法感到懷疑。
秀榮和常秀都在愛情和現實的利害之間考量,卻都誤解對方真正在乎的原因,而在現實的壓力,自尊的糾結中,遲遲無法坦白。
本劇帶給人最大的省思是,真愛是願意理解對方,包容接納對方的優點和缺點,並負起承諾的責任和約定。男女之情若來自毫無自覺的本性和過度衡量得失的算計,都不過是發自肉體、眼目的情慾、向人炫燿的驕傲和只為己利的私心,與聖經的教導背離。
所以若要確認是否彼此喜歡,互相欣賞,需要互動交往;坦白誠實才能建立互信;須有謀生的能力,才能承擔感情的責任;而非只用金錢,如掌握經濟大權,或以感情勒索控制來要求對方。
聖經中教導的愛,會為彼此的幸福著想,會顧慮彼此的感受,會互相成全、互相照顧,共同負責,這種從上帝而來的愛,即使共度的時光平凡無奇,即使只有小小的確幸,都會令人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