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X.H

友人為了完成兒童文學的作品，來詢問我的意見，兩人便聊起幼少時期讀過的那些書，回憶似乎隨著一本一本的書攤開，領我進入塵封，甚至是已經被遺忘的時間軸。

成年之後，由於離家，和母親的互動便逐漸減少，經常為了弟弟的事情起衝突，無處發洩不滿只能埋怨人類的心臟為何不是造在正中間？或許換個位置，表現就不一樣了。從小到大累積的不滿，因著距離拉遠，在「不用見面」這件事上似乎也找著理直氣壯的藉口了。

歷經兩位親人相繼離去之後，也曾經想過「既然只剩下母女相依為命，或許也該好好彼此珍惜」而嘗試著恢復關係，卻又因為母親損傷聽力而難以執行，只能在禱告中尋求上帝的幫助。

母親原就是個固執的人，陷入聽不到的世界之後更加變本加厲，雖然力勸使用幫助聽力的工具，但她總嫌麻煩、不舒服而拒絕，以電話聯絡傳遞不能，寫信還會誤讀，加上使用3C產品的障礙……各式各樣的狀況讓「想要好好彼此交流」這件事變得更加困難，關係也隨之陷入膠著。過去的回憶，曾在關係中受到的傷害，以及腦海中不斷閃過的責怪，都因著溝通不良的沮喪和挫折而被放大，萬分無奈。

然而，這回和友人說起小時候所讀過的書，隨即掀開了「是誰讓自己可以閱讀這麼多書籍」的過去。我不得不記起，那個牽著年幼的自己及弟弟走過重慶南路的書街，一間一間進去閒晃的快樂。

最愛看書的人其實是我，母親和弟弟皆是因我而不得不同行。那段時間，整條書街就是我的遊樂場，我在其中流連忘返……如今，閱讀與書寫是我生命的養分來源，我之所以能醞釀出這麼多故事及想法，不能不感謝母親那些時光的陪伴及養成。

然而，這些曾經燦爛的往日時光……卻在成長的過程中，因著和母親的各種衝突、爭執、刺耳的言語，被掃入記憶的角落，不再觸碰，久了，也就隨之淡去……

關係跨不過的那些坎，我卻在回憶中找到溫暖。

去年聖誕，我寄給母親親手做的卡片，寫下這段往事，並感謝她當初的陪伴，給我留下美好的兒時回憶……那些我原以為不曾有過的孩童時光，因著書，又聯繫了起來。後來，母親開心地回應她收到了卡片，在那往後的日子裡，她每次與我通話都是歡快的，互動變得比較融洽，也不再像先前那樣劍拔弩張了。

感謝上帝的信實，祂確實回應了我的禱告。

「因他使我們和睦，將兩下合而為一，拆毀了中間隔斷的牆，而且以自己的身體廢掉冤仇……」《聖經 以弗所書2章14節》 (果子傳媒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