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谷
有時候,基督徒會有一種迷思,覺得上帝的呼召一定是在生命中的某個時間點突然臨到,當被揀選之人義無反顧的回應,就會在生命中產生巨大的變化、偉大的犧牲、無私的奉獻、恆久的果效。
不可否認地,歷史上的確也有許多像這樣被上帝重用的人,但若細細研讀他們的經歷,將會發現:真實的情況,往往不是好萊塢電影式的英雄情節,在短暫且快節奏的試煉與挑戰之後,迅速發展成為英雄式的凱旋。反而是在現實生活中漫長的等待與耐性的尋求,最終在關鍵的時刻為主所用。
「摩西五經」(妥拉,Torah)包括:創世記、出埃及記、利未記、民數記、申命記,這些都是基督教、天主教、猶太教和伊斯蘭教共同的經典。
經文寫作的時間,推測約在主前15至16世紀,大致跨越古埃及的中王國後期、第二中間時期、新王國時期;當然考古學的年代判定,仍然存在爭議,但可以確定的是,摩西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一定是有「法老」在位的時期。若考古學的年份判定準確,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時候,很可能是古埃及最強盛的第十八王朝,當然也有可能稍早或稍晚。
反觀現代的埃及(埃及阿拉伯共和國),不論在人種及文化上,早就與古埃及王國不同。古埃及在跨越公元前後,歷經超過兩千年的外族統治,古老的文明早已沒落,取而代之的是日益拓展的阿拉伯文化。
在人類與木乃伊的DNA定序上,現代埃及人的基因,反而較為接近中東的黎凡特(Levant)地區,且帶有部分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基因所組成,這或許解釋了這個歐亞非交界區域的複雜歷史,以及鄰近帝國興衰所帶來的人口流動與文化交流。
古埃及人的後裔,反而逐漸退出歷史的舞台中心,例如:在西部沙漠綠洲遊牧的貝都因人(Bedouin)、在尼羅河活動的努比亞人(Nubians),以及多數信仰基督教,且保留古埃及語的科普特人(保有科普特語寫成的聖經及相關文獻)。
以色列轉變成重新站立的見證
在遠古時期,摩西雖然曾一度以血氣之勇,想要拯救同胞,卻沒有因此成為「橫空出世」的英雄,反倒在經過四十年的曠野熬煉後,做出與當時主流文化完全不同的宣告:「容我(耶和華)的百姓去,在曠野向我(耶和華)守節。」(出埃及記五章1節)摩西沒有繼續成為當代區域大國古埃及的一員──她雖叱吒風雲一時,卻逐漸沒落,只在考古的「埃及學」中,才被後人挖掘。
摩西反倒獻上他四十年在埃及所學的一切(參使徒行傳七章22-23節),順服上帝的啟示與對他的熬煉,將以色列從一個小國,轉變成在歷史上不斷被擊倒卻又不斷重新站立的古老見證,直到現今仍在影響著全人類。上帝對摩西的呼召,始於神、人之間位分的確立,繼之論到以色列人當時的困苦,以及盼望與艱難交織的前途(參出埃及記三章6-10節)。
聖經重視國度勝於國家
不同於世界上許多國家的歷史記載,摩西五經在民族的起源《出埃及記》之前,更明確地寫下了關於上帝創造、人類先祖的啟示《創世紀》,這是神話、傳說無法比擬的。
而在包含聖職與制度、典章的《利未記》之後,又記載了出埃及那一代以色列人在曠野的經歷《民數記》;接續以堪稱摩西自傳的《申命記》遙相呼應、回顧前面的書卷。上帝興起以色列這個國家,是透過立約而建立,與世人大大不同,卻又不僅於此。
進一步思想,聖經中提到country(國家、土地、地區)的頻率,遠少於nation(國家、國度、邦國),或者可以說,由聖經的角度來看,更重視人、民族、未來的國度,勝於當代國家所占的地理位置。
雖然直到16世紀,《國家六論》作者布丹(Jean Bodin)才提出較為明確的國家構成要素是人民、土地、政府、主權,然而這樣的定義並非一成不變,神權時期、君權時期、民權時期對於「國家」觀念詮釋,隨著世局的變動、科技的進步、人類的發展,未來的世界在「全球化」的過程,更有機會產生難以預料的鉅變。而《啟示錄》十三章早已預告,未來將從地上興起短暫的極權,對於人們的生活、經濟活動產生重大的影響。
這世代更大的呼召是回應大使命
上帝從呼召摩西一個人開始,繼之以整個民族離開埃及成為敬拜上帝的見證。另一方面,上帝的確將每一位承繼新約的基督徒們,放在不同的位分,然而,這個世代更大的呼召,應該是回應「大使命」所建立的教會。
世界上的國權或有更迭,但在末世的艱難、災害之後,我們有更美的應許,就是在「第七位天使吹號」之後,「世上的國已成了我們的主和他所立的基督的國(kingdom)了。他要作王直到永永遠遠!」(參啟示錄十一章15節);然而,在短暫的今生裡,上帝依舊在人的國中掌權(參但以理書四章25節),同時不要忘記「公義使邦國高舉;罪惡是人民的羞辱。」(箴言十四章34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