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魯瑪夫(中原大學副教授/WIRI少數民族差傳創辦人)
我是台灣原住民,語系上屬於南島語族,語言學者認為台灣原住民是全世界所有南島語族的發源地;換句話說,台灣原住民是南島語族的「祖先」。據母親透露,父親身上有日本人的血統,所以我也有;我從小在學校受華語教育,在家講布農族母語。因為福音的緣故,這幾年宣教的足跡遍布東南亞的少數民族,亦曾探訪澳洲和紐西蘭的原住民。從來沒有一處的南島民族,讓我對他們在語言上的學習,升起敬意和自豪。
獲公益獎學金赴美學習語文半年
我得說,我的英文不流暢。幾十年前的部落教學資源,特別是英語,極為匱乏,師資也不很優,老師帶著外省口音說英文,又常取笑學生帶有原住民口音的英文;課堂時間老師自己講自己的,什麼單字、文法都沒有刻意教導,完全不管學生了解了沒有。因此,外文可以說是我的一大缺憾,但是憑著神的恩典和聖靈裡的勇氣,許多年前獲得一筆公益團體獎助學金,至美國遊學學習語文半年,竟也能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聊起天來。
今年4月來到馬達加斯加,見到該國南島語族的同胞們會講法文,更是讓我獲得些許安慰及驕傲。法文是公認的難學,不僅發音和我們較熟悉的英文不同,還有詞性的區別等等,沒想到馬達加斯加在法國殖民後,還將法文列入官方語言。你可別說這沒什麼,很多地方被殖民後都保有殖民國家的語言;沒錯,但是台灣沒有。不管你認為日本是統治抑或殖民台灣,在日本結束治理後,台灣沒有把外文的日文列入官方語言或教育政策,其因也許是日本為戰敗國、大中華本位主義等等。然而,即便是堪稱國際語言的英文,台灣的體制教學資源至今依然相當欠缺。
縱然外文不佳,我以能夠透過南島語族這樣一個身分、經歷甚或族群的歷史,到不同地方的少數民族或南島語族去宣教,深深獻上祝福與感恩。即使在一些地方,雙方語言隔閡,卻因著文化的類似性以及族群的淵源,乃至於成長經歷從底層一路被神塑造提升的遭遇,能夠迅速拉近我和福音受眾的距離。
兩個禮拜馬達加斯加的閱歷,也特別印證了聖經裡有關於含此一族群的經文,那是靈裡深深的觸動,並非從理性的知識判別而來。解經資料皆指出,現今含的後裔主要定居於非洲,含除了在舊約時期的迦南地成為奴隸外,而後往南遷移,近代史非洲人成為奴隸的命運,亦延續了數百年之久。
17世紀至19世紀期間,歐洲的國家主權概念遭到極度的扭曲與擴張,各國先後發動戰爭侵略他國領土,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國際聯盟的成立,開始了去殖民化運動,並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組成的聯合國主導下,出現許多脫離殖民的新興國家。
馬達加斯加基礎建設非常欠缺
馬達加斯加立國約有70年,回算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新興國家,但基礎建設可以說是我所宣教到過的國家中最為落後與欠缺的;當地居民說有些法國殖民時期的建設已經殘破不堪,政府沒做太多新的基礎建設,以往被殖民的狀況還比較進步。
這不禁讓我想到許多二次大戰後脫離殖民的新興國家,受到國際組織、西方公益或宗教團體的資源相助多年的國家,為何有些可以建設發展得有模有樣,有些卻像似戰爭蹂躪不久,實則沒有、毫無一點進步的落後慘狀?
身在不同國家,聆聽當地人民的心聲,知道沒有一個國家是完美的棲身之地,真正在文化生活或政治政策上實行多元族群的國家,必定會有族群間相處碰撞的爭議,台灣對外來人口移入較為保守,亦被自己獨特的問題所纏擾。
任何一國家社會總會產生千奇百怪的現象,也不可能獲得完滿解決,重重的困難和壓力罩頂,人心對無力解決的問題作出反應,有的人冷漠無視,一心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有的人不滿、謾罵卻什麼都不做;也有人說了很多、做了很多,卻一點都改變不了。無論哪一種情況,無不加深集體的失望、恐懼及抱怨。
負面消息和壓力籠罩 心懷感恩、不做多想
社會上負面消息和壓力籠罩,心懷感恩、不做多想是最適當的回應,若一定要想些事情,就多想神的話:「你當默然倚靠耶和華,耐性等候他;不要因那道路通達的和那惡謀成就的心懷不平。當止住怒氣,離棄忿怒;不要心懷不平,以致作惡。因為作惡的必被剪除;惟有等候耶和華的必承受地土。」
如何等候耶和華?等候的時候該做什麼?日常生活要過,休閒活動正當進行,讀經、默想和禱告也不可少,甚且當我們不知怎麼禱告時,有「聖靈用說不出來的嘆息為我們禱告」。
改變自己成為光與鹽
每天打開手機一條又一條的苦難新聞,像是沒完沒了的刪節號。如果把世界上所有悲慘的事件彙編成書,不知道比耶穌道成肉身的恩典福音厚了千百萬倍?試想耶穌一人在世上短短33年半的義行卻可抵消、赦免萬古以來所有人類這些抱怨、苦毒和罪,真是奇妙無比,絕非理智可以接受,需以安靜的靈來領受。罪行和罪行造成的苦難從亞當一家就起頭,絕非新事或好事;耶穌基督的救恩才是新事,新奇又美好的事,需要慎重地記錄並且流芳百世,反覆思念。審判對錯這檔又大又難的事交給耶穌,己身的責任只在於耶穌交代的事。而基督徒背負一共同、獨特的使命就是對別人傳福音的責任,不見得要改變現狀或他人,改變自己成為光與鹽、效法耶穌的實踐卻是必要的。
馬達加斯加是個被福音觸及過的國度,以天主教為信仰大宗,信仰之中卻保有傳統儀式,例如曬屍節,每年一次固定將棺材裡的屍體搬出來進行儀式,在屍體上鋪一層衣服再放回棺木,所以屍身上的衣服越蓋越厚。對著屍體做儀式,無異向「死亡」膜拜臣服。混雜著異教風俗的信仰是馬達加斯加信仰危機之處,也是基督教宣教著力之機會;華人在該地的宣教史僅短暫10年,盼望神興起更多華人將耶穌基督的新生命帶給他們,以華人在物質和靈裡的豐富恩賜來服事他們,改變他們的眼光從曬屍節轉向復活節,從腐朽的屍體轉向基督新生命,最終將屬靈荒涼之地化為春秋之雨遍滿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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