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邕

卑南族的人口只有一萬多人，在台灣原住民族中人口不算多，自古以來一直都居住在台東地區，集中在台東市與卑南鄉兩個行政區。卑南鄉是全台灣唯一一個以原住民族族名來命名的行政區。不只如此，自強號有一款普悠瑪號，「普悠瑪」（Puyuma）也是卑南的另一個譯音。卑南這個名字，名聲響亮，知名度也高！

普悠瑪名聲享譽國內外
卑南人也不乏各界高手，其中又以歌手最為聞名，光是得過金曲獎的音樂人就有十幾位，包括陳建年、紀曉君、昊恩和家家、南王姐妹花等，流行樂界的張惠妹更是家喻戶曉──得獎比例之高，可以說每一千個卑南族人就有一人拿過金曲獎！

卑南歌手歌聲好聽，名聲也享譽國際！卑南人嶄露頭角不僅是現在，四百年前的大航海時代，「卑南王」就已經被記錄在國外的歷史了。大航海時代的西班牙、葡萄牙，都曾記載福爾摩沙東岸有卑南統治者；荷蘭對台灣的統治實際未及於台灣東岸。

在知本天主堂的外牆上，畫著卑南人的口傳歷史故事，包括與洋人所發生的戰爭、與漢人的互動，以及他們信耶穌的經過。白冷會的費道宏神父雖然是德國人，但是會用卑南語主持禮拜，也將他們的歷史與傳說記錄下來。

清代文獻稱卑南的族群為「卑南八社」，因為他們有八個主要部落；即使到現在，也還是只有十個部落。與台灣多數原住民族群相比，卑南族居住地集中，拓展性也不強；但是卑南族影響的範圍就不止這樣──南部人口上萬的排灣族，他們覺得卑南族人口雖然少，但是有智慧又會巫術，光靠人數與武力也不是對手，只能接受卑南族的領導。其中有一支族群長途遷徙到恆春墾丁，這些卑南統治者還被排灣族稱為斯卡羅（排灣語坐轎子的人）。

人口最多的阿美族Amis是北方的意思，是以卑南族為中心的觀點來稱呼他們，許多台東地區的阿美族人，也曾經要繳稅金貢品給卑南族。當時的漢人也不太敢大規模在此定居，只有少數經商者在寶桑（現今台東市區）居住。

西部地方陸續有數千名平埔族遷到東部，經過卑南族所統治的區域，也不敢久留，只能繼續向北遷移，直到避開卑南族勢力之地。

不過這個強大的民族，因為接觸的族群多，文化與語言反而容易受外族影響，例如恆春的斯卡羅族群已經被排灣化，會講排灣語卻不會說卑南語。他們受到漢人的影響也很大，其中許多人閩南語講得很流利，也有一些卑南人信仰漢人的民間宗教。

二戰後福音腳蹤翩然而至
1948年，基督教教會開始有規模地向卑南族宣教，駱先春牧師先是向阿美族宣教，並向卑南八社傳福音，也設了八間教會。現在仍有六個以卑南語聚會的基督教會，最熱鬧的知本，則有以台語聚會的基督教會。

另一個大部落射馬干（漢名建和），雖然駱牧師開拓的建和教會停止聚會後，部落有段長久的時間都沒有教會；直到2015年，台福教會在部落建立禮拜堂，才讓這個少數沒有教堂的原民部落又有了福音據點，而且是一間希臘海洋風的美麗教堂。

白色的外牆搭配湛藍色的框邊、拱形門窗，屋頂階梯狀的女兒牆，扛著十字架的八角塔樓，這座面向大海的教堂，每個角落都美。

射馬干部落裡有許多木雕，多數是部落人物穿著傳統服飾的雕刻，以及卑南生活日常，還有來自傳說故事的神鹿與公主大型雕刻。現在部落又多了這座美麗教堂，儼然新增了一個吸睛的打卡據點。

回溯百年前的卑南榮景
卑南族最大的部落是南王部落，普悠瑪或是卑南一詞，正是出自該部落；過去被稱為卑南王的，正是該部落首領。卑南族可分為兩大族群系統，一個系統傳說稱人類是由竹子所生，這個竹生系統就是南王部落。知本部落與由它分支出去的六個部落，口傳歷史描述人類是由石頭生出來的，學者稱為石生系統。

現在的台東火車站就位於南王部落，過去台東火車站還在市中心時，這裡是卑南車站，是台灣唯一以原住族名來命名的車站。1992年南迴鐵路完工，2001年火車不再駛入台東市區，舊台東站廢站之後，卑南站就取代成為新的台東車站。

有趣的是，漢人尚未大量遷入台東前，卑南這個地方就是台東地區的政治領導中心，台東車站的異動正好是回溯百年前的卑南榮景。

台9線公路貫穿南王部落，在道路兩旁就可以看到許多卑南圖騰，路旁還有一座以竹子和茅草搭建、約三層樓高的卑南傳統集會所建築，是由部落長輩帶著年輕人於十幾年前搭建的。雖然在今年五月因安全性問題拆除了，但不遠處還能看到類似建築工法的少年會所，期待這樣的技藝仍會繼續在部落傳承。

南王部落巷內還有卑南族最早的教會──普悠瑪長老教會。教會從1948年就開始聚會，起初以竹材茅草蓋了第一代禮拜堂，可惜不敵颱風破壞；1966年重建完成現在的這座禮拜堂，除了以鋼筋水泥作為主要支撐，而整個牆面都是用石頭所堆砌的，這些大小不一的石頭，支持著教堂近一甲子。教堂外牆還有豐富華麗的卑南圖騰，讓整個教會看起來相當美麗有特色。

卑南族這個過去稱霸台東地區的民族，讓其他國家與民族敬他三分，如今，歌聲依然響亮，唱出驕傲與榮耀，也唱出感恩的頌讚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