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12 天路客

與人共度至暗的時刻──思想《人生清理員》影集版

檢舉
徐硯美 徐硯美 追蹤
明日清潔社接觸各種生離死別,映照出主角各自的內心糾結。(劇照提供:果陀娛樂)

◎徐硯美

在心理諮商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領域,叫作「哀傷輔導」也可以稱為「悲傷輔導」,它要協助的核心就是人面對「失去」時的各種反應。

我們的生命不可能沒有「失去」這項功課,無論是在精神上、情感上頓失依賴,例如:因故需要離家獨自到異地、遭遇到信任的另一半的欺騙與背叛;還是在實質上,例如:遺失了一個極具紀念價值,或者非常珍惜的物件,更甚是摯愛的親友驟逝等。這些「失去」都會讓人陷入某種生命的「至暗」時刻。

失去珍愛陷入幽暗
在這段時間裡,生命的光好像被拿走了,不只是每一天都像是被烏雲籠罩,夜深人靜,孤獨感、被遺棄感、思念、懊悔、憤怒等揪成一團的情緒從心裡直湧而出,讓人感到透不過氣,理智在這一刻失去了作用,整個人似乎癱瘓了。甚至,開始貶低自己的存在價值,對一切生命具有使命和意義的說法產生懷疑。

然而,也會有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向另外一種極端,就是封閉情感,與失去的事實保持距離,找到另一件事讓自己高度地沉浸其中,轉移注意力,例如:工作、另一段戀情等。

可是,為什麼人需要「哀傷輔導」,需要有人陪伴走過這段「至暗時刻」?因為我們得承認,有些傷,就是沒有辦法自己好起來。

冷面女兒利穎突然從美國回台,踏進父親龍哥的清潔社。(劇照提供:果陀娛樂)

耶穌與馬大、馬利亞一家的關係甚好,在約翰福音十一章說道:「耶穌素來愛馬大和她妹妹,以及拉撒路。」然而,弟弟拉撒路卻因為不堪重病而死,這重大的失去,令這對姊妹陷入了極深的憂傷之中,她們傷心到一個程度,對過往在她們面前顯過神蹟、宣講永生信息的耶穌,她們的信心動搖了;連與耶穌緊密生活的門徒們,都因著這個「失去」陷入一種負面情緒,哪怕耶穌告訴他們,拉撒路只是「睡了」,但他們只是以為耶穌搞錯了。

然而,耶穌一直要門徒乃至馬大與馬利亞保有信心與盼望,對他作為上帝的兒子,具有復活的權柄要有信心,對於永生是要有盼望的;更重要的是回到門徒約翰記載這個故事的開頭「耶穌素來『愛』馬大和她妹妹,以及拉撒路」。拉撒路最終復活,成為了眾人的見證,可是,耶穌由始至終並非為了使拉撒路一人復活而來,他明白有更大的使命,是要顯出神的榮耀,讓人進入信心、盼望以及愛的當中。

整理遺物與遺憾
《人生清理員》的影集版共九集甫於電視台首播結束,目前能在數個影音平台觀賞。該影集講述一間從事特殊現場清潔的「明日清潔社」,由社長龍哥(金士傑 飾)帶著四位員工,其中包括龍哥從美國回來的獨生女利穎(宋芸樺 飾);平常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實際上做起清潔工作非常認真的大川(鳳小岳 飾);家裡有一位精神疾病患者需要照顧,平日做水電工兼職的萬兔(黃冠智 飾);以及離婚帶著女兒樂樂的單親媽媽伊雯(蔡嘉茵 飾)。

每一集都會有一位「委託人」,無論是家人親自上門,或者是清潔社成員熟識的人發生了意外,往往因為當下無人發現,讓遺體在現場停放多日產生各種需要清理的狀況。

清潔員經常面對各種孤獨死的特殊清理現場。(劇照提供:果陀娛樂)

然而,九集當中,我們看見了形形色色的「失去」,也看見了許多活著的人面對「失去」的各種反應,以致,清潔與整理,就不僅是把現場弄「乾淨」、去除氣味這麼簡單,他們在清理的過程裡,經常要陪伴委託人去走過這段至暗時刻。

例如,一個哥哥前來委託清理案件,大火將他身染毒癮的弟弟帶走,兄弟之間從生前的無力感到失去至親之後的愧疚,那間被火燻黑了的房子,在清潔上比起其他類型的案子更難清理,但是,那又何嘗不是一個隱喻,被火燒過脆弱不堪的結構,難以恢復的牆面,既是那間房子,更是這個哥哥的內心。

而一位總是協助清潔社做回收的阿嬤,因失足掉到水塔內離世,清潔社不僅是要清理水塔這個實質的空間,與阿嬤相依為命的孫女小安在失去至親之後的悲傷,也被清潔社的成員陪伴、接納給消化。

失去阿嬤的小安,失魂落魄地繼續上夜班。(劇照提供:果陀娛樂)

清理現場與過去
隨著劇情的推展,我們也會發現,不只是「委託人」的故事,明日清潔社的每一個成員,都有自己的過去,而這些過去,也都跟失去有關,於是,他們也在透過自己的工作,一點一點地在陪伴過去的自己走出來。

龍哥曾是黑道大哥,如今又想隱瞞自己患有重病,大川曾經入獄並與父親之間有說不清的愛恨,萬兔對照顧母親有說不出的無力感,伊雯也總感到對女兒樂樂的虧欠;他們在每次的清潔當中,都看見生命的無常與百態,然而,他們總是不能介入太多情感地陪伴那些委託人整理、清潔。

伊雯協助整理過世網紅的房間,感受其母親的遺憾。(劇照提供:果陀娛樂)

在其中一集故事裡,一位專門在網上教人衣服穿搭的網紅,於家中離世數日才被發現,母親與清潔社成員一起進到她的住所,看著滿屋的衣服,一張網紅生前美麗樣貌的大照片掛在牆上,母親說:「看著這些衣服,我都不知道她過著怎樣的生活,我跟她爸爸一輩子買的衣服,都還沒有這裡的衣服多。」

母親對女兒的不捨與心疼,以及生前無法理解的歉疚感,全都在這句話中;而本來就是這位網紅的固定觀眾的伊雯,也在完成清理之後,把網紅在某次直播講述對媽媽與家人的感謝影片,寄給了這個母親,讓她獲得了很大的安慰。

萬兔因母親闖禍而煩惱,龍哥一派輕鬆的勸他同去郊外走走。(劇照提供:果陀娛樂)

至暗時刻中的微光
哀傷輔導裡有一些重要的原則,其中就包括不說教、不定罪、不批評、不責備、不警告,也不做任何「馬上」的保證與宣告;而是讓無法說出情緒的人可以有一個信任的環境,說出自己的情緒,哪怕那些話是負面的,是不好聽的。

我們不會知道一個人在這樣的至暗時刻之中會待多久,然而我們可以效法耶穌,不是否定馬大姊妹的悲傷與痛苦,而是同理、同在並且帶下信心、盼望與極深的愛。

很多人會把安慰放在「失而復得」,覺得只要這個失去被什麼事物取代了就好了。可是,對於耶穌來說,失而復得從來不是重點,因為,失去的功課會一直伴隨著我們一生,最重要的是,我們是否能夠在每一次失去之中,都能長出面對失去的韌性,以及,與人共度至暗時刻的我們,是否能用從上帝而來的愛與智慧,陪伴他們整理過往,迎向未來。(本劇分級為13+特別輔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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