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18 天路客

汪洋中的豐盛口湖──雲林口湖鄉紀行

檢舉
柴邕 蔡尚志 追蹤
夕陽照在口湖蚵田上是另個盼望的開始。(作者攝影)
口湖人在艱困中努力求生的堅強意志,就如同鄭豐喜先生的努力。這片汪洋鄉土圍困村民的洪荒,也被翻轉成帶來豐盛的寶藏。

◎柴邕

《汪洋中的一條船》是學生時代的指定讀物,介紹鄭豐喜先生的奮鬥過程。他出生於1944年9月,生下來就兩腳嚴重畸形、萎縮,無法正常行走,在當時的偏鄉農村,這樣的孩子是很難生存下去的,母親甚至想結束他的生命。所幸,他仍在極艱困的環境下長大,因著樂觀積極的態度一路努力學習,最後成為教師。

早年經濟困難,社會福利的觀念欠缺,對障礙者更是不友善,在地上爬行的鄭豐喜,備受欺負霸凌,仍堅忍成長使人敬佩;而他31歲英年早逝,更令人感到不捨。這次的旅行,有機會到他的故鄉一訪,看看這位書中人物的老家,也認識這個鮮為人知的美麗鄉村。

左圖:因海水淹沒形成的水上電線桿。右圖:鄭豐喜紀念圖書館。(作者攝影)

成龍濕地適合生態教育
鄭豐喜來自雲林口湖鄉,位於海邊地勢低窪的區域,當地經常在颱風大雨及海水倒灌下形成汪洋一片,《汪洋中的一條船》既描述鄭豐喜的故事,也代表口湖鄉在艱困環境中,依然努力向前。

成龍社區是個明顯的例子。這裡有個成龍濕地,農田經歷過多次風災,泡過海水的帶鹽土地也很難再種什麼作物。索性就讓它回歸自然形成濕地,讓上帝親手來照顧。

成龍濕地轉化為活潑的環境教育場所。(翻攝自成龍溼地國際環境藝術計畫臉書)

變成大自然一部分的成龍濕地,草澤類植物生長了,適合這種環境的蝦、蟹變多了,本土魚類悠游其間;大量出現的鳥類,除了常見的鷺科鳥類,候鳥黑面琵鷺、鸕鷀也遠道而來,據統計,有上百種鳥類在這幾年內頻繁造訪。

在地社區團體也努力裝扮這塊美地,利用廢棄浮球與蚵殼做了裝飾性的隧道,還設置了許多竹編與漂流木裝置藝術,讓人駐足拍照,藉由這樣更認識濕地與自然環境,是美麗的生態教育。

金湖村以蚵殼蛤殼製作的立體彩繪。(作者攝影)

金湖漁村品嚐新鮮海產
金湖是口湖鄉中較熱鬧的地區,主要街道有許多海鮮料理的小吃攤家都很受歡迎,品嚐在地新鮮海產是來此旅遊不能錯過的事。這些店家有經過整體規劃,巷弄之間也有不少牆面裝飾,特別是使用廢棄的蚵殼、蛤殼,上色後成為一幅幅美麗的浮雕,或是海洋生物,或是漁村景緻,與地方特色緊密連結。

金湖還有全國少見的快速道路休息站,這是台61線西濱快速道路在南部的休息站。馳騁於快速道路的重型機車,多數騎士會選擇在此休息,這裡也有幾間餐廳販售在地美食。這條緊臨海岸線的台61線是全國最長的快速道路,因為不收費而有「窮人的高速公路」稱號;也因為串連沿線海濱、漁港、濕地景觀,許多人樂於使用這條公路,走訪類似口湖這樣有特色的鄉村。

口湖鄉民也致力於發展產業觀光,現在全力轉型為養殖漁業,也有許多觀光工廠讓旅人認識在地特產,回家後還可以用網路購物,繼續採買這些美味食材。

烏魚子製作工廠正在曬烏魚子。

在口湖各個村落間旅行,可見各式招牌寫著鰻魚的故鄉、蝦的故鄉,還有烏魚子的故鄉,相信這裡的產量相當豐盛,讓大家有自信地打上這樣的招牌。另外,隨處可見台灣鯛、馬蹄蛤、虱目魚等各樣的養殖業,其中許多產物還是高價位的,可以看到整個口湖的經濟狀態已經轉型。

來到一家烏魚子工廠參觀,廠家熱情地帶領參觀烏魚子製作過程。烏魚的卵取出清洗後,先以鹽醃整片卵,放上一片片木板上排好,以幾十公斤的大石頭壓上,讓水分排出。魚卵有破損的地方,以豬腸做修補整形,再以日曬晾乾。整個製作過程繁瑣又耗費人力,才明白為何烏魚子價位總是偏高,也是讓在地家庭改善經濟的工作機會。

椬梧雜貨店也是問路店。(作者攝影)

教會守護椬梧社區村民心靈
口湖鄉另一個人口聚集的聚落椬梧,因當地有許多植物「椬梧」而得名。如今,椬梧社區有更多樣的特色。一間老雜貨店小招牌寫著問路站,過去尚未有便利商店時,雜貨店是最親民的採買中心,街坊鄰居在此購物閒談,雜貨店形同社區資訊中心。外地人要問路,找雜貨店就對了。

展現在地產業與特色的椬梧鐵花窗。(作者攝影)

椬梧社區有許多裝置藝術,好幾戶人家安裝了與眾不同的鐵花窗,每一幅都像美麗的畫作。有好幾幅鐵窗呈現在地產業如養蚵、剝蚵,捕蝦、養蛤,種稻、種蕃薯,走在巷弄間彷彿欣賞櫥窗,興味盎然。而且鐵花窗創作者,讓每一幅窗都會出現「手」的圖樣,因為一切的成果,都是胼手胝足的付出才能得到的。

椬梧大水塔(作者攝影)

村子中央有個高聳的水塔,在尚未安裝自來水系統前,這是主要用水的來源,等待自來水系統普及後,水塔功成身退,但村民並沒有拆掉它──它曾是椬梧最高的建築物,過去滋潤著全村人,現在則守護著一大群燕子。

許多燕子從水塔下方飛出,更多小燕子擠在水塔下無數的巢中,等著親鳥帶回食物,目測應有上百隻燕鳥棲居於此。台灣人向來願意照顧在屋簷、騎樓下築巢的燕子,椬梧村的村民同樣也以愛心,保留大水塔讓燕子得以棲息。

左:椬梧長老教會,右:椬梧真耶穌教會。(作者攝影)

椬梧還有兩間禮拜堂,守護著村民的心靈。靠海的偏鄉,民間宗教盛行,過去少數的基督徒都要走路到北港或是其它有教會的鄉鎮。50年代之後,長老教會與真耶穌教會陸續設立了教會,也讓口湖鄉終於有了基督教教堂。

口湖人在艱困中努力求生的堅強意志,就如同鄭豐喜先生的努力。這片汪洋鄉土圍困村民的洪荒,也被翻轉成帶來豐盛的寶藏。在海邊看著口湖的夕陽美景,祈求主賜盼望,日日加力量給在此拚搏生活的鄉親和弟兄姊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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