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1-03 天路客

活在救恩的盼望中──思想電影《破·地獄》

檢舉
徐硯美 徐硯美 追蹤
道生想為顧客量身打造告別式,被文哥當成外行人破壞規矩。(劇照提供:華映娛樂)

◎徐硯美

「因信稱義」是整個新約聖經當中提出最重要、最革命性的信仰觀念。「因信」的意思,就是憑藉著對上帝的信心,「稱義」就是在上帝眼中被看作是義人,也就是無罪的。

之所以稱作「革命性」也就是「新」約的「新」,就是建立在耶穌基督的救贖恩典之上,以致,我們得以不是倚賴個人的行為,積累善功,為自己所犯下的罪進行補償。
 
超越律法的救恩
保羅在加拉太書提到:「人稱義不是因律法的行為,而是因信耶穌基督,我們也信了基督耶穌,為要使我們因信基督稱義,不因律法的行為稱義,因為,凡血肉之軀沒有一個能因律法的行為稱義。」(和修訂)

試想一下,各種家規、校規、職場守則……剛開始可能是幾個原則性的規範,漸漸會發現條文一旦訂出來,就顯露出沒有訂出來的灰色地帶,於是就再繼續訂出更嚴格的規章。到最後,一個地方可能出現成千上萬條法律,其他地方又因為不同歷史文化背景,也有了成千上萬條法律,就算一個人能守住所在地區的法,到了別的地區,原本合法的,又變得違法了。

這一切無窮無盡地約束,是因為它只能從「行為」下手,而不是從「心」出發。基督信仰的核心在於,救恩是把一個人的心,從恐懼律法、犯錯卻又短視、貪婪的僕人之心,恢復成一顆兒子之心。這個「換心」的過程,就是透過「信」開始的,而信的根本,又是從「愛」長出的──因為救恩的源頭,是上帝想要與我們和好的愛,甚至不惜讓愛子為我們釘死在十字架上的犧牲,來喚回我們對祂的愛的回應。

道生從一心賺錢到開始為生者著想,發現家屬反應背後有不同的故事。(劇照提供:華映娛樂)

殯葬禮儀的核心意義
《破‧地獄》是2024年香港最賣座的一部劇情片,整個故事雖然以佛、道教以及華人民間信仰結合的殯葬儀式「破地獄」,講述在香港的殯葬行業裡,以「一文一武」作為搭檔。文的,就是喪禮經紀人,負責陪伴活著的家屬、親友面對離世的人要置辦的所有手續,以及告別式等事宜的安排;武的,就是「喃嘸(又作喃巫)師傅」,也就是負責穿著法衣,執行破地獄儀式的人,整個儀式象徵把離世的親人從地府中救出,不受地獄之苦。

然而,我認為本片在上映短短不到兩個月,成為香港史上最高票房的華語電影,是因為它恰恰是反思了這個「儀式」,而電影中的反思,從基督信仰來看,也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說其他宗教的儀式都有提到「渡」這個概念,就是要把離世的人「渡」到另一個不受苦的地方,但基督信仰因為相信我們摯愛的親友,已經因著信,去到了更好的地方,所以,告別式的意義是什麼?對象是誰?來的人能否透過參與這樣的儀式,也放下心中的哀傷、憂慮、恐懼、痛苦?都是這部電影可以帶給我們的省思。

電影的故事敘述原本是婚禮策劃師的魏道生(黃子華 飾)公司遭受到疫情的衝擊,無奈結束婚禮公司,女友美玉介紹他去明叔(秦沛 飾)的長生店(殯儀公司),在一次執骨(撿骨)的經驗後,明叔認可了道生的能力,便讓他接下了長生店,但是,因為「一文一武」的規定,所以道生必須跟行業內最老資格的喃嘸師傅──文哥(許冠文 飾)合作。

起初,道生用他過去規劃婚禮的手段,想為客人量身打造告別式,認為自己別開生面的作法,可以帶來好生意,然而看在堅持傳統的文哥的眼中根本是亂七八糟,兩個人多有齟齬,文哥平時對道生說話也表現出不屑的態度,認為他就是個不懂事的外行。

然而,道生雖然初入行犯了一些錯誤,但是他非常努力地學習這一行方方面面的細節,並且一般告別式,礙於家屬的情緒,喪禮經紀是不太多問細節的;可是,因為道生之前的職業,他比一般的經紀更細心,更會察言觀色,也更明白每一個顧客心裡除了哀傷,還有許多藏著的祕密,想說卻又不能說的話。

道生寧可破壞行規也要為客人服務。(劇照提供:華映娛樂)

一個不懂說愛的家庭
隨著劇情的發展,我們看見文哥的家庭有許多問題,一個典型的華人父親,沉默寡言、帶有權威感,在家中不苟言笑,家裡的長子志斌(朱栢康 飾)從小輟學就跟著父親一起作喃嘸師傅,但是做的虛有其表,只是為了配合,而從不把這個行業當作行業。幼女文玥(衛詩雅 飾)自小雖與父親有一段親密的時間,但是,因為父親的行業規定傳男不傳女,一生以喃嘸師傅為志業的文哥,也就漸漸與文玥疏遠,兩個人中間隨著時間蓋起一道高牆。

電影中,這個家庭面對非常多華人家庭會遇到的問題,卻都卡在「說不出來」的這個問題上,文哥總會掛在嘴邊「我說了幾十萬遍了……」可能就像他唸的經一樣,唸了幾十萬遍了,在他的心中,一個儀式,就已經「渡」一個靈魂,可是,千渡萬渡,地獄一破再破,怎樣也沒有渡掉自己的脾氣,破掉自己與兒女之間無法溝通的高牆。

可是,文哥的心卻在一次跟道生的對話中徹底融化了。兩人在茶餐廳,他問道生,做了這麼長時間學到什麼,道生回答:「你是負責為先人破地獄,我是負責為生人破地獄。」文哥又擺出他的姿態,回說:「不知所謂,生人怎麼能夠破地獄呢?」道生說:「不是的,生人也有很多地獄要破。」

這句話,把執業幾十年的文哥一直不明白的癥結點說出來了。活著的人,有時候才是最痛苦、最執著,最無助的,文哥一直只看自己,以為自己跟離世的人打交道就好,卻沒有顧到他人的感受,最重要的是,自己兒女的感受。

文哥在盛怒後中風倒下,兒女與父親兩代之間的心結難解。(劇照提供:華映娛樂)

去一個更好的地方
在基督信仰中,為什麼每週要去做禮拜,為什麼要持續的團契、參加禱告會、查經班……其實,換個角度來說,這些都是為著我們的「堅信」做準備──我們早早就在預備迎接地上的終點,也早早就在預備領受復活的大能。

所謂的「告別式」,是讓參與的人見證我們的歲月都是恩典的冠冕,路徑也都滴下脂油,活著的時候,全心的愛神,也毫無保留地愛人,而離開這個世界,也只是暫別親友,去一個更好的地方,等待重逢。我們不破地獄,是因為上帝的恩典之手,將我們托住不落地獄,不需要儀式,是因為我們已在天家與上帝同在;但是,這樣的確據,透過告別式再次分享,讓未信者與親友可以從哀傷與苦痛中獲得療癒,這個也是一種「渡」。(本片分級為輔12級)

兩人放下成見相談,道生說文哥是為逝者超渡,而自己是為生者超渡。(劇照提供:華映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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