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雨

洛杉磯大火已經燒了快一星期了。

這並不是洛杉磯第一次碰到焚風野火，只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慘烈、這麼恐怖和失控。海濱豪宅、山林小鎮、銀行、學校，超市、咖啡館，老人院、健身房、加油站……當一發不可收拾的火勢，如猙獰的紅色巨龍，一公頃一公頃吞噬掉地面上所有的建築物；當如海浪席捲而來的灰煙碎渣與枯葉殘枝在天空狂舞，遮蔽了日頭與月光；當被通知只有一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收拾，就得撤離家園──人們面臨突如其來的天災，真覺得好渺小、好脆弱。

狂風暴火顯出人類渺小脆弱
想到希伯來書說，「我們的神乃是烈火」。中文標準譯本的翻譯更加具象化：「我們的神實在是吞噬的烈火」。大自然所產生的狂風暴火如此可怕，面對大而可畏的萬君之耶和華，人豈能不更加敬畏祂？

目前有超過9500公頃的地區被燒毀：太平洋帕利塞德斯（Pacific Palisades）、伊頓（Eaton）、赫斯特（Hurst:）、肯尼斯（Kenneth）……全部陷入火海。離我家最近的伊頓災區城市Altadena，距離不過15分鐘的車程。一月07日起火當天，從窗外就能看到山頭怵目驚心的紅色火光。儘管緊閉門窗，仍可以感到強風的撞擊。

我們把家中所有的手電筒裝上電池，擺在隨手可及處。手機通訊軟體不時跳出某街某區斷電斷網的消息──沒多久我們家也停電，少了電器運作的嗡嗡聲，外頭的風聲顯得更淒厲。

所幸半夜時刻家中就恢復電力，只是整個城市還有很多地方仍處斷電狀態。隔天，附近的星巴克與麥當勞擠滿了「蹭電蹭網」的人。妹妹與爸媽家的電力遲未恢復。他們帶著手機、iPad還有充電寶來我家「補電」。妹妹笑說我們家像「網咖」，還提供免費咖啡與茶呢！

手機得充飽電，我們的靈命也得時時充電，保持滿格狀態。不然面對突來的天災意外，如何能有平安呢？

如果只剩十分鐘就得撤離……
有團契姐妹家住在Altadena，週二當晚就收到強制撤離的通知。她傳簡訊給我：「外面全部都是煙和灰，風大到恐怖。我爸媽開車來幫我們搬東西。旅行箱在院子裡，竟然全部被風吹跑吹倒。東西不停地從天上掉下來，眼睛也睜不開、嘴裡全都是灰塵、呼吸都很嗆，到處都是煙霧， 樹枝不停地砸下來……昨天從那個環境逃出來，至今想起都在發抖……」

她家學區其中一所小學燒毀了，附近幾條街也只剩斷垣殘壁。Altadena是一座在山林間幽靜閒適的小鎮，平時也會去那裡喝杯咖啡、健行散步，也有朋友常去溜狗。想到這個如此熟悉親切的小鎮，一把火化為廢墟，真讓人心痛。

網路社群到處轉發火災急難「補帖」：下載山火消息更新與火勢地圖的app、撤離時需要打包的必要物件清單，還有附近避難地點與物資發放中心的地圖。

加州除了有山火威脅，也處於地震帶，家中預備急救逃生包是必須的。我和先生沙盤推演了一下，如果只有一小時可以撤離，該帶上什麼東西呢？若只剩半小時呢？也聽新聞說，有些災區甚至只有十分鐘就得撤離……若真只剩下十分鐘，人能平安離開，就是萬幸了吧？

洛杉磯縣警報系統週四搞了兩次大烏龍：近千萬居民收到緊急撤離的警報通知。幾分鐘後又說是錯誤通報，被人罵到臭頭！想到日前團契查經《馬可福音》，提到末世的兆頭，耶穌快要再來了，這可不是假訊息，而是必定會實現的預言──我們夠警醒嗎？還是仍在渾渾噩噩過日子呢？

如果還有一小時、半小時，甚至十分鐘後，耶穌就來了。我們該如何預備，能帶上什麼迎接君王的再來呢？

天使之城如何恢復昔日光輝？
這幾天空氣品質很糟，出門得戴口罩。火勢依舊未撲滅，四、五處大火因地勢、風向各有其滅火難處，沒水，更是一大難題！消防栓出不了水、蓄水庫乾涸了近一年，消防預算被刪……從社交媒體中可以感受到人心惶惶，也有很多怨氣，各種謠言傳聞透過社媒到處流竄。

新聞也報導，執法單位將嚴厲打擊趁火打劫的不法份子，某些災區夜間必須執行宵禁……官員天天開記者會，講得太少被批不作為，說得太多又被罵是作秀。但也有義工與志工，民間團體與慈善組織，積極熱心、自動自發在各地照顧災民，提供協助。

聖塔安那焚風在週日暫止，天空出現久違的藍色，原本隱沒在煙霧間的山頭也清晰可見。人們為著可以再度呼吸新鮮空氣感恩，為著還可以「回家」慶幸；但也有人失去了家園，失去了從小到大熟悉的家園。這些人當中，有我們的朋友、同事，有我們的弟兄姐妹。

火勢尚未撲滅，而且焚風不過是暫止，氣象預測可能最快三天內又將捲土重來。風，往哪裡吹，哪裡就可能再次掀起勢不可擋的火海。

天使之城洛杉磯，還有多少人將因你而哭泣？

舊約時代，耶路撒冷為巴比倫鐵騎攻陷，先知耶利米面對被熊熊烈火焚燒的聖殿，心痛、流淚，但他更不忘為百姓代求。「耶和華啊，求你使我們向你回轉，我們便得回轉。求你復新我們的日子，像古時一樣。」

家園毀了，可以再建；人心失落了，還要被尋回。天使之城若要恢復昔日光輝，人的心要先被建立，與神的關係要先被修復。「城因正直人祝福便高舉」，願我們所居住的城，有神的寶座在其間，耶穌基督永遠做我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