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獻章（華神舊約教授、教牧博士科主任）

後來摩西、亞倫去對法老說：「耶和華──以色列的上帝這樣說：容我的百姓去，在曠野向我守節。」法老說：「耶和華是誰，使我聽他的話，容以色列人去呢？我不認識耶和華，也不容以色列人去！」他們說：「希伯來人的上帝遇見了我們。求你容我們往曠野去，走三天的路程，祭祀耶和華──我們的上帝，免得他用瘟疫、刀兵攻擊我們。」

埃及王對他們說：「摩西、亞倫！你們為甚麼叫百姓曠工呢？你們去擔你們的擔子吧！」又說：「看哪，這地的以色列人如今眾多，你們竟叫他們歇下擔子！」

當天，法老吩咐督工的和官長說：「你們不可照常把草給百姓做磚，叫他們自己去撿草。他們素常做磚的數目，你們仍舊向他們要，一點不可減少；因為他們是懶惰的，所以呼求說：容我們去祭祀我們的上帝。你們要把更重的工夫加在這些人身上，叫他們勞碌，不聽虛謊的言語。」（出埃及記五章1-9節）

法老拒絕釋放以色列人出埃及
摩西在西乃山遇見上帝，下了山和亞倫取得以色列百姓的信任（出埃及記四章30-31節），就聯手去對法老王說：「讓百姓離開！」

法老王卻以一連串的諷刺語法來拒絕：「誰是耶和華？」「我為何要讓以色列人離開？」、「我不認識耶和華！」正如摩西先前從上帝預知的法老反應。從人的角度來看，以色列人能否走出埃及，彷彿在看摩西與法老王之間的「神仙拔河賽」！

更深一層角度來看，法老王在埃及人心目中擁有權柄、尊嚴和能力，是百姓敬拜的對象。當他帶著輕蔑的語氣說「誰是上帝」時，意味著他自己遠超過上帝。受埃及敬拜的「神明」怎會接受上帝指揮、指使？

相較之下，法老王對摩西和亞倫說「我不認識耶和華」這藐視的態度，和當初「不認識」約瑟一樣（出埃及記一章8節），寄人籬下的以色列人，宛如陷入泥沼般，很難抽離、翻身！

儘管摩西語氣帶著警告口吻：「如果不容我們往曠野走三天路程去敬拜祭祀上帝，祂會用瘟疫、刀兵攻擊我們」，意味著，如果法老王不讓以色列人離開，上帝也會用瘟疫、刀兵攻擊埃及人，上帝可是輕慢不得的。但是，自視甚高的法老，不僅「不吃這一套」，他將責備轉向摩西和亞倫，認定他們是肇事者：「你們去擔你們的擔子吧！」大有「走著瞧」的意思。

接著，法老王吩咐督工和官長，減少給百姓做磚的草，要百姓自己撿草，做磚的數目卻不減少，藉機加重他們的勞苦作為懲罰，同時將矛頭指向摩西和亞倫，成功地製造以色列領導和百姓之間的矛盾，破壞他們最開始聽到上帝救贖計畫時的合一，甚至讓他們雙方都將矛頭轉向上帝！

表面上看起來，出埃及記是摩西和法老王之間的「神仙打架」，其實真正的核心戰場是：上帝或法老王，誰才是真正的「神明」？

以色列民陷入受欺壓惡性循環
「神明打架」的過程，受苦的是百姓！瞧，百姓散在埃及遍地撿碎稭當作草，後面還有嚴厲的督工的催逼和責打。這曾在上帝面前哀求的百姓（出埃及記二章23節)，轉向法老王哀求：「為什麼苦待我們善良僕人？」這抱怨帶來的是法老王更嚴厲的責怪和懲罰：不再給你們這些懶惰的人做磚的草，磚卻要如數交納！

如此惡性循環，可憐的以色列百姓和官長就知道遭遇禍患了，他們將不滿和抱怨一股腦兒全倒在摩西和亞倫身上：願上帝出來主持公道，施行判斷，你們來不僅沒有完成你們口中所說的拯救，反倒讓我們更苦、更臭！是你們將刀遞在法老王手中來殺我們！

以色列領導們此時更體會在法老王面前的無助、無力，正如想把黑奴從英國財團手中解放出來的威伯福斯（W. Wilberforce）一樣──他孜孜不倦地為廢除奴隸制度而奔走，就在國會通過《廢除奴隸制度法案》的三天後辭世。此時，摩西的任務才剛開始，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到上帝面前禱告、哀求、訴苦，才能找到安息！

梵谷死前最後幾個月，在《拉撒路復活》畫作中，將拉撒路畫上自己的臉，並說：「耶穌是最崇高的藝術家。」受過許多困苦的他說：「許多的艱辛需要掙扎，許多的苦難需要忍受，許多的禱告需要祈求，接著末了才會寧靜安詳。」

在你我正面對任何屬靈爭戰時，也需要到這位「道路、真理、生命」的耶穌這裡，經歷到靠主得勝的喜樂，成為耶穌手中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