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陵(新北市五華國小教師)
日月潭坐落於南投縣魚池鄉,是台灣最大的天然湖泊,東側形如日輪,西側狀如月鉤,素有「雙潭秋月」的美譽。這裡不僅是著名的觀光勝地,更是邵族原住民的文化發源地,湖心的拉魯島,被族人視為聖地(圖一)。清晨時分,薄霧繚繞(圖二);日暮西斜,則彩霞映襯,波光粼粼(圖三)。
遊客可搭乘遊艇環湖,或是沿著環潭自行車道漫遊(圖四),欣賞沿途湖光山色,並品嚐阿婆茶葉蛋、邵族小米酒等在地特色美食。無論是自然風光還是人文底蘊,日月潭都值得慢慢細訪,感受台灣山水的獨特魅力。
宣教足跡踏遍全台
首位造訪日月潭的歐洲人,是英國籍宣教師甘為霖牧師(Rev. William Campbell,1841-1921),甘牧師不僅從格拉斯哥來台宣教多年,足跡踏遍全台,也是對早期台灣史有廣泛研究的學者。
1871年12月10日抵達打狗(高雄)的甘牧師,和同月29日同樣抵達打狗的馬偕牧師,相隔只有19天。一年後,當馬偕在北部適應安頓後,甘牧師便興起拜訪北部教會的念頭。
甘牧師乘船從台南安平往南繞到墾丁,再沿著東部海岸線向北至滬尾(淡水)。1873年3月21日,馬偕看到甘牧師,在日記這麼形容:「下午來自南臺灣的甘為霖牧師走進我簡陋的居所,他是搭乘一艘縱帆船前來,而且看起來精疲力盡。非常高興見到第一位前來探訪的宣教師。」
兩天後,馬偕和甘牧師同行離開滬尾,動身佈道,首先到五股坑,接著一路南下。4月3日來到苗栗新港,馬偕說:「當我們坐下來吃飯時,甘為霖意識到這是多日相處以來的最後一天,因此我們應該要拿出最好的食糧出來。」
馬偕出門沒帶什麼,吃的是當地人準備的食物,甘牧師則是有備而來,吃的是自備的罐裝牛津香腸。「甘為霖將整罐吃完,在崇拜過後每個人都休息了。大約半夜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大聲喊我的名字,起床出去發現甘為霖站在門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結果最後將所有的牛津香腸都吐還給土地母親了。」馬偕在日記後面補了一句:「可憐的同伴!」
倒是甘牧師在他的回憶錄《素描福爾摩沙》,完全沒有記錄這段。甘牧師寫的是:「晚上禱告結束後,我簡單陳述了我在南部駐點的工作,他們(當地人)聽了似乎很欣喜,很高興得知,除了他們自己外,還有很多福爾摩沙的人都需要親證神的真理。」甘牧師沒提到他的身體不適,只關注需要救恩的人群。
造訪埔里社與日月潭
兩位宣教師分道揚鑣,彼此道別後,甘牧師繼續他的行程,前往埔里社。埔里社當時已由李庥牧師建立烏牛欄教會,主要以巴宰族的信徒為主,就是現在的愛蘭教會。甘牧師在他的傳記裡,對於埔里社有很詳盡的記載。
距離埔里不遠的地方,有座湖泊倒是引起甘牧師的好奇,他說:「由於我所安排的路線,是一條罕走的路徑,所以花了一會兒功夫,才找到一群人願意陪我同行。我經常聽說水番(邵族)和他們的湖,現在似乎正是前去拜訪他們的好機會。」
5月16日晚上,「越過山脈後,到達水番的居住地。我們在此見識到福爾摩沙島上唯一的大湖,著實眼界大開。我作為第一位造訪此湖的歐洲人,對著這片平靜、甜美又孕育生命的水源,心中浮現了一個再適合不過的名字:甘治士湖。」
甘治士牧師(Rev. Georgius Candidius,1597-1647)是荷蘭來台的首任宣教師,由於甘為霖本身是宣教史的研究學者,因此熟悉甘治士過去在台宣教貢獻。他寫道:「就如同甘治士湖的水那般,願他所傳的福音,終將成為這塊美好土地上的子民的幸福泉源。」原來,日月潭早先曾以宣教師名字紀念命名。
甘牧師稱呼這群原住民族為「水番」,顧名思義,就是住在水邊的番人;現在我們稱呼「邵族」。「他們有四個部落,花很多時間在捕魚,湖上可以看到他們的獨木舟,是由挖空的樹幹做成的,用葉狀的短槳來推動前進。我和這個特殊的民族相處了一週左右,每晚都試著向聚在巨大營火前的族人,講述聖經的故事,在我們簡短禱告時,他們相當安靜。只有幾個人的福佬話程度比較好,能夠聽懂我說的話,因此我們常請求這幾個人來充當翻譯。」
然而,甘牧師在其傳記他處,也表達對當時接觸到一些族人處境的憂心:「水番的男人正快速的被懶惰和酗酒所毀滅,而鄰近的漢人則不斷買走他們美麗的女兒。……我忍不住要向全能的主禱告,希望祂不只是在這群愚昧的人們之間,也要在西邊的漢人,甚至是東邊未經造訪的野蠻人部落之間,開闢一條收穫之路。」
願福音成為幸福泉源
百年後,日月潭依然澄清,邵族並未消失殆盡,上帝保守他們的後代繼續存留,主耶穌要親自回應甘牧師自己所說的:「就如同甘治士湖的水那般,願他所傳的福音,終將成為這塊美好土地上的子民的幸福泉源。」
中華郵政發行過多次,以日月潭為圖的郵票。日月潭從早晨到黃昏,從春夏到秋冬,無論風和日麗或煙雨迷濛,都迴盪著綺麗風姿,造就如詩似畫的意境。她的美,是由山與水所共同交融、創造出來,更隨著雲氣天色變換,展現萬種風情,遠觀近看,處處皆景。上帝造物之工,令人讚嘆不絕!惟願「敬畏耶和華,甚喜愛祂命令的,這人便為有福!」(詩篇一一二篇1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