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21 天路客

《耶穌的神蹟》恩典的造訪──畢士大池畔的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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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6. Carl Heinrich Bloch (1834-1890) , Healing at Bethesda,1883; Brigham Young University Museum of Art

◎于禮本(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藝術史學系副教授)


耶穌看見他躺著,知道他病了許久,就問他說:『你要痊癒嗎?』」(約翰福音五章6節)

醫治各式痛苦患病者是耶穌的重要事工之一,而在多起癱子走路的神蹟裡,耶路撒冷畢士大池畔的事件(約翰福音五章1-18節),在解經與藝術傳統裡尤其受到重視。

醫治神蹟展現彌賽亞身分
首先,「瘸子走路」是展現彌賽亞身分的神蹟類型之一,如先知以賽亞所預言(以賽亞書卅五章)以及耶穌自表身分的回答所示:「你們去,把所聽見、所看見的事告訴約翰。就是瞎子看見,瘸子行走,長大痲瘋的潔淨,聾子聽見,死人復活,窮人有福音傳給他們……」(馬太福音十一章1-6節;路加福音七章18-23節)

其次,早期教父們對這則神蹟多有著墨,認為耶穌在事件結尾對癱子的叮嚀:「你已經痊癒了,不要再犯罪,恐怕你遭遇的更加利害」,影射了罪性與罪行導致疾病的因果關係。

此外,教父們認為,患者進入被天使攪動的恩典池水(「畢士大」意為「恩典之屋」)便能得醫治的傳說,有如洗禮的意象:天使預表了聖靈,而因罪身心患病的人們,只需在天使的見證下接受洗禮,聖靈的同在便有如攪動的洗禮池水,可洗淨歸信者的罪與病;離開池水的受洗者有如新生,跟隨聖靈的帶領進入神國。

圖1. Baptistery wall painting: Christ Healing the Paralytic (Detail), ca. AD. 232; 145 × 88 cm; Yale University Art Gallery

患難中的拯救與罪得赦免
此主題作為見證耶穌大能、神性與榮耀的彌賽亞標記,以及所蘊含的洗禮象徵,都讓它極早便出現在基督教藝術中。早在西元二世紀的洗禮堂壁畫上(圖1),便可見此場景裡的兩個關鍵時刻:耶穌與躺臥在床的病患交談,以及患者痊癒後背起床架行走。

「畢士大癱子走路」主題裡所涵括罪得赦免洗淨、患難中的拯救、身體與靈魂的康復等意涵,也讓它大量出現在西元二到四世紀的地下墓室壁畫與石棺上,凸顯信徒視死亡為進入永生神國之過站的態度。

圖2. Marcellinus and Peter catacomb, wall painting, Moses Strikes the Rocks, Christ Healing the Paralytic, Woman with the Blood Issue, Noah’s Ark ; 2-4th century, Rome

而由於進入永生的旅途是基於聖餐所紀念的耶穌犧牲救贖,並始自洗禮,因而此場景也常與其他預表性題材並置,如預表洗禮的摩西擊石出水(出埃及記第十七章)(圖2)與諾亞方舟、預表聖餐的亞伯拉罕獻祭以撒等。

圖3. Bethesda-Sarcophagus, central part: Christ Healing the Paralytic at Bethesda; 4th century; Vatikan, Museo Pio Cristiano

許多四世紀的石棺浮雕甚至將此主題以雙層場景方式(下層:癱子坐臥床上,上層:痊癒的癱子背起床架行走),安置在中央核心區塊(圖3)。自五世紀起,此場景也出現在教堂鑲嵌壁畫與鑲嵌地板、玻璃雕飾、象牙雕刻雙聯板上,以凸顯彌賽亞的拯救醫治大能與恩典。

文藝復興時期淪為建築點綴
在中古時期,此主題常見於聖經插畫、教堂壁畫與洗禮盆雕刻,除了沿用之前的圖像母題,水池與從天而降攪動池水的天使,開始成為場景裡的固定元素,平添故事細節與戲劇性(圖4)

圖4. Christ Healing the Paralytic at Bethesda, Par. Grec 74, fol. 176r; late 11th century, National Library, France

此主題的流行在十二世紀之後一度消沉,但在十五世紀文藝復興時期,隨著藝術家對人體結構與古典建築的興趣日增,再度受到歡迎;它一方面提供畫家探索與表現人體各式奇特姿態與動作的機會,另一方面,畢士大池邊的「五個走廊」也讓畫家得以藉機展現複雜柱廊空間的層次變化、精湛透視手法,以及對古典建築的知識。

於是,池畔病患癱坐地上、用雙臂勉力撐起上身,或由人從腋下扶撐等姿勢紛紛出現,整體畫面不再如早期特寫般地聚焦在耶穌與癱子兩人身上,而是趨向人物擁擠紛亂、敘事性極高的場景。

圖5. Gian Paolo Panini, The pool at Bethesda, ca. 1724; oil on canvas,  73.3 x 98.5 cm; Museo Nacional Thyssen-Bornemisza, Madrid

隨著十七世紀建築風景畫的發展,羅馬建築與遺蹟的細節,如隧式拱頂或古典柱式等,以及特殊透視效果,更進一步成為畫面亮點,事件中的耶穌與癱子兩位主角,反而退居為烘托建築宏偉性的點綴式人物(圖5)

希望之光照進幽暗絕望
偏好視覺效果而淡薄內容深意的情形,在十九世紀基督教藝術復興運動下有所翻轉。即便許多作品仍然承傳之前的圖像傳統與表現手法,畫家們也開始為此題材注入新血。

圖6. Carl Heinrich Bloch (1834-1890) , Healing at Bethesda,1883;  Brigham Young University Museum of Art

例如丹麥畫家布洛赫(Carl Heinrich Bloch, 1834–90)(圖6)在運用傳統圖像如複雜的柱廊空間與池邊往來並等候的人群之餘,不但寫實地描繪出,癱瘓者因長期臥榻而有的邋遢灰白髮鬚與萎縮乾瘦四肢,還將畫面焦點回歸到靠柱半臥草堆上的癱子,與一手揭起遮蔽布毯、對他說話的耶穌。耶穌一身猶如發光的白衣,是全景裡最明亮之處,而被揭開的蓋毯,讓一絲光線落在陰影中舉起雙手、面露詫異的患者身上。

即便經文中並未如此記載兩人的互動,然而畫家卻透過巧思,一方面展現了耶穌的主動性、患者的被動性,與他對耶穌出其不意造訪的驚訝,另一方面,則透過顏色深淺與光線明暗的對比、耶穌俯視及患者仰望的眼神交會,帶出了希望之光進入幽暗絕望的暗示。

圖7. James Tissot, The Pool of Bethesda; 1886-1894; gouache over graphite on gray wove paper; 23.5 x 14.9 cm; Brooklyn Museum

在社會寫實畫風影響下,另一位擅長聖經插圖的法國畫家提索(James Tissot, 1836-1902)則刪除事件中的兩位主角,僅以畢士大池畔為主景(圖7):只見三兩患者寂寥地守在池畔或洞窟般的幽暗空間裡,似是期待又似麻木;而水中幻像般的巨大雙手,影射了傳說中攪動池水的天使,既暗示了天使非物質性的存在,也流露出此一傳說的虛無性,進而帶出池畔病患遙遙無期的縹緲希冀──沒有耶穌出現的畢士大池,終究是一群失望與絕望者的聚集地。

耶穌賜下痊癒後生活指示
畢士大池畔癱子的跛瘸與無力自救,一如世人在一個墮落自伊甸園的世界裡的生活寫照,身心因罪愆而殘弱力竭,茫然無措。然而,即便池畔的癱子並不認識耶穌,未察覺祂的來到,也未祈求祂的幫助,但耶穌卻看見、知道、詢問並行動。

我們的無知、缺乏信心、認命與絕望,皆不能攔阻上帝的慈心動容與施行拯救;同樣的,儀文傳統下的安息日、引起猶太人領袖激烈反對的後果,以及招來殺身之禍的代價,也未能讓耶穌停歇祂的憐憫、保護與醫治。

不僅如此,耶穌還給予痊癒後的生活指示:起來、拿起褥子走、不要再犯罪。過往被癱瘓的行動力、卑微與被動束縛的狀態,如今得以恢復並翻轉為自由與積極主動,而維持新生命的健康則有賴於聖潔的生活。

當我們時時將耶和華的榮耀華美放在眼前,必在光中見光;而日日迎接祂的恩典造訪,便能經歷祂的奇妙作為:「那時,瞎子的眼必睜開;聾子的耳必開通。那時,瘸子必跳躍像鹿;啞巴的舌頭必能歌唱。在曠野必有水發出;在沙漠必有河湧流。」(以賽亞書卅五章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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