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25 天路客

修復是人生的重要功課──思想影集《大熊餐廳》

檢舉
徐硯美 徐硯美 追蹤
表兄弟兩人因過往心結衝突不斷。(劇照提供:Disney+)

◎徐硯美

「修築祭壇」作為基督徒的一個比喻,往往是針對人與上帝之間的關係,築壇、獻祭是我們經常在教會裡聽到的信息。可是,聖經有一卷書叫尼希米記,它談到很大的一部分,是在修築另外一個地方──城牆。

這卷書的背景是尼布甲尼撒王摧毀耶路撒冷的時候,將城牆拆毀,把城門燒掉,後來以色列人從巴比倫回到故土,基於種種原因,十數年的時間,都居住在一個沒有城牆保護的城市裡。

尼希米作為王的侍酒官,當他聽見親族告知耶路撒冷的狀況時,他充滿著憂慮,想要回到耶路撒冷重建城牆;也因為他素來在王的面前受到信賴,因此,王回應了他的願望,不僅讓他回到耶路撒冷,並且給予他所需要的材料。

哥哥留下的餐廳爛攤子,讓卡米覺得頭大。(劇照提供:Disney+)

修復是有次序的

尼希米的時代距離猶大王國時期已經有一百多年,亟待修復的,不僅僅是有形的城牆。這時候的以色列人,是被奴役過、被欺凌慣的,是自私又鬆散的;是不看重上帝的律法的,是對上帝的信心不足的。

他們回歸到沒有牆垣的耶路撒冷城生活,也已經十數年的時間,他們不是對得勝的生活習慣,而是對失敗的屈辱習慣。

在這樣的情況下,尼希米禁食禱告,獨自查看城牆情況,細膩構思藍圖,向不願面對歷史的百姓重新講述,挑旺他們起來建造。以專業分工,全民皆兵,重申律法(守節與什一奉獻),潔淨聖殿,最終在竣工時,帶領百姓歸榮耀給上帝,而不是誇耀自己的功勞。

在今天,修築城牆或祭壇都可以成為基督徒生命的隱喻,不管是初信還是信主已久,我們的生命都有許多破口需要修復,那些是我們生命中的陰暗面,甚至是屈辱面,我們不知從何修復起。

於是,我們可能在其他的地方表現得光鮮亮麗,可是仇敵卻可以恣意地透過這些破口,踐踏我們的心,讓我們感到挫敗,甚至逐漸地對上帝失去信心。

卡米早已是米其林餐廳主廚。(劇照提供:Disney+)

一間瀕臨倒閉的餐館

《大熊餐廳》敘述一位名叫卡米(傑瑞米.艾倫.懷特 飾)的廚師,年紀輕輕就已在紐約米其林星級餐廳擔任行政主廚,還登上了指標性的美食雜誌。

但在影集一開始,他不是在裝潢精緻的餐廳工作,而是在芝加哥一間破舊窄小的舊餐館,面對一群完全不受控的員工。

那間餐館不僅檯面骯髒、廚房毫無紀律、烹飪器材處處破損,還欠債到連最基本買食材開店的錢都沒有。每天打進來的電話,不是要訂位或者外送,而是來催債。

卡米之所以回到這間餐廳,是因為這是「家庭事業」,而上一個接手的人,是卡米摯愛的哥哥,但他在不久前舉槍自縊。而與他一同工作的表哥李奇(艾邦.摩斯 飾)是個性情暴烈、做事毫無章法的人,因此,卡米不得不回到這間餐館,接手打理一切。

在影集的前半段看見的這間餐廳,就如同聖經中沒有城牆的耶路撒冷城一樣,不用遭遇甚麼大事,連每天最基本的開門營業,都成問題。肉商因為收不到貨款,只送來十分之一的肉,連製作三明治麵包要攪拌麵糰的機器都故障了。資深的員工不滿卡米及他帶來的新制度,就隨意搞破壞;甚至這位米其林餐館的行政主廚,要接下兒童生日會的熱狗攤這樣的外燴生意,來賺錢養店。

席德妮的求好心切,讓她看不見也無法同理卡米的艱難。(劇照提供:Disney+)

一個瀕臨崩潰的廚師

然而,爛攤子不只是這間餐廳,卡米的生命也是一塌糊塗。長期在廚房高壓的環境下工作,導致他嚴重失眠,甚至會在半夜無意識的狀態下烹飪,還差點把房子給燒了。另一方面,他也對哥哥的事過意不去,這讓他每天走進曾經是哥哥主掌的餐廳時,往昔那些快樂相處的時光,反而提醒著他失去摯愛的事實,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於是,他雖然竭力地制定規矩、以他最好的廚藝拉升了餐廳商品的品質,甚至變賣了珍藏的古董牛仔外套、褲子,但是,再差一步就要失去理智的他,總是那麼容易就抓狂,不僅傷害自己,也傷害了許多身邊的人。

原來卡米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一直都不被看好,因為和其他人的年紀差得有點多,以至於從小到大都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他離家、成為優秀的廚師,是為了逃離自己不想要被別人認定的模樣。

也是這個癥結,讓他的壓力永遠無處宣洩,他永遠佯裝冷靜,用他在工作的廚房裡學到的那套制度去應對。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知道,為了成就那套制度,他也受了多少的羞辱與高壓。

過去、現在乃至未來,無數的問題排山倒海而來,壓在想要證明自己的卡米身上,任他有再好的廚藝,懂得再多營運廚房與餐廳的技巧,都無計可施。

收工時,卡米只有破碎寂寞的心陪伴,不想回家就擦廚房地板。(劇照提供:Disney+)

無數等待修復的關係

《大熊餐廳》表面上是在說一間餐廳的修復與重建,實際上,談的是人與人之間關係的修復。

如卡米與李奇之間的心結,李奇明知道卡米的能力,卻總是拉不下臉,因為總覺得自己過去是卡米的「大哥哥」。

如卡米跟副手席德妮的互動,席德妮對卡米的崇拜以及對食物的堅持,帶來一種正向力量。可是,另一方面,她性格的躁進、求好心切,卻讓她看不見也無法同理卡米的艱難。而卡米也因為被壓得喘不過氣,與席德妮發生衝突。

例如,老員工要如何服膺年紀比較輕的席德妮,成為卡米建立制度的監督者。

又好比沉溺在研發甜品的世界中的甜點師,在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甜甜圈的最佳口感時,被氣急敗壞的卡米傷了自尊。

修復,之所以是人生重要的功課,是因為它是關乎內心,不是外在。卡米以及每個在這間餐廳工作的人,都必須要面對自己內心牆垣的破損,才有力量去修復這間餐廳。謙卑、認錯、悔改、犧牲、奉獻、成全他人,是一段修復自我以及與他人關係的漫長旅程。

祭壇與城牆看似是聖經裡的兩種比喻,但實際上是同等重要,並且具有共同意義,就是回歸。當我們轉眼看重那些在過去的生命中沒有看重的,甚至是不願意看的事情的同時;當我們轉眼看上帝如何透過我們的降服,在那些事情上做工時,修復便會發生,直到竣工,我們的生命就將從破碎,變為完整。

(本片分級15+,有部分不雅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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