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01 天路客

信仰的歸家: 梅監務牧師娘在彰化

檢舉
陳中陵 陳中陵 追蹤
蘇格蘭格拉斯哥地景。

◎陳中陵(新北市五華國小教師)

今年清明節前夕,我參與的臺灣基督教史學會LINE群組,彰基文史館館長陳雅莉貼了一張掃墓照片,是梅監務牧師娘的墓碑照片。這墓碑我曾經在潘稀祺牧師的著作《臺灣街頭佈道之父—梅監務博士傳》看過,不過彼時僅知道梅牧師娘葬在彰化八卦山的墓地。

但是八卦山那麼大,牧師娘是在哪個墓區?又是否葬在基督教墓園?就不得而知;加上距離住家頗遠,也就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因此,看到雅莉館長的貼文與照片,重新燃起我求知的好奇。

台灣教會史受忽略的宣教師
要認識梅牧師娘,首先要認識梅監務牧師(Campbell Naismith Moody,1865-1940)。鄭仰恩牧師曾說:「梅監務牧師是台灣教會史上最受忽略的一位宣教師和學者。他的宣教貢獻與學術成就,和馬雅各、馬偕、巴克禮、甘為霖、蘭大衛等人比起來,可以說一點也不遜色。」

梅監務出身於蘇格蘭,誕生那年正好是馬雅各來台的那一年。由於接受家庭及教會的信仰薰陶,以及美國奮興佈道家慕迪啟動的宣教熱潮,梅監務選擇碩士學位結束後,繼續進入自由教會神學院深造,這所學校的特色是敬虔、簡樸、獨立與自由。

1891年,梅監務和他的幾位朋友,參加英格蘭的凱錫克奮興大會(Keswick Convention),靈性大受激勵,興起海外宣教的心志。1893年,她向英國長老會提出申請,接受差派到福爾摩沙宣教。

1895年,梅監務和蘭大衛醫師、廉德烈牧師,三人同時受派出發,年底抵達安平港,並向漢學老師林燕臣學習台語。隔年遷往中部移居彰化,以此為宣教基地,並和蘭大衛醫師相伴作陪,如同聖經所述,耶穌打發門徒,兩個兩個出發宣教。

返國述職遇見終身伴侶
然而,由於水土不服加上積勞過度,1901年七月至隔年八月,梅監務有一整年時間,轉往新加坡治療身體,爾後又回到台灣。1906年,梅監務返國述職,隔年出版他的首部宣教專著《異教徒之心》(The Heathen Heart),頗受教會界與學術界關注,並拜訪費德來牧師(Rev. William Findlay)交換心得,學識淵博的費牧師同時是教授和宣教師,與梅監務相談甚歡。

費牧師有一位女兒瑪格莉特(Miss Margaret Rintoul Findlay, ?-1915),她生長在教會家庭,成年後對海外宣教有熱忱及負擔。1895年,二十多歲的瑪格莉特提筆寫信,準備向英國長老會海外宣道會提出申請,但是當申請書寫好後,擔心自己無法勝任,便打了個退堂鼓,未寄出便將書信燒毀。這事便不了了之。

梅牧師娘(取自南部臺灣基督長老教會七十週年紀念冊,潘稀祺牧師翻攝)

過了12年,也就是1907年。當梅監務為了《異教徒之心》出書的事,到費牧師家拜訪時,談及福爾摩沙的宣教事奉,他發現陪同在旁的瑪格莉特,對於海外宣教工作極有興趣,更加滔滔不絕的講述台灣故事。

無心插柳柳成蔭,獨身42年的梅監務,與瑪格莉特可說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從朋友到戀人,再到夫妻。1908年一月24日,梅牧師與瑪格莉特小姐成婚,在蘇格蘭格拉斯哥舉辦婚禮。瑪格莉特正式成為梅牧師娘。由於梅牧師心繫福爾摩沙的宣教事工,婚後一個禮拜,夫妻便搭船回到台灣。三月13日,梅牧師伉儷回到彰化,接受教會信徒的歡迎,當然,最開心的應該是他的同袍好友蘭大衛醫師。

學語言更學習表達信仰觀點
梅牧師娘,心底希望快快加入宣教事奉,也希望能成為梅牧師的得力助手。此時最重要的,就是學習語言。她跟著林燕臣牧師的女兒學習台語,詞彙發音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雖然困難,不過梅牧師是過來人,可以幫助牧師娘。

對於身為宣教學者的梅牧師而言,他的台語確實學得比其他宣教師來的更好,但他也曾感嘆:「我想,對那些僅僅熟悉西方語言相近的人而言,如何能用中文來表達保羅的思想,確實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之後,梅牧師用心研究與寫作,出版過四本白話字書籍:羅馬書、佈道論、談論道理、古早的教會。期許本地信徒在聖經話語有更深更廣的成長。

病情起伏是苦難也是功課
潮濕悶熱的台灣氣候,梅牧師親身經歷,也曾染病養身。不幸的是,牧師娘更是嚴重不適,甚至比梅牧師還辛苦。來台不久的牧師娘,罹患嚴重的咳嗽症狀,拖延了數個月之久,結果轉為肺炎。1908年秋天,蘭大衛醫師勸告梅牧師伉儷,轉往澳洲養病調養。終究不得已,梅牧師向英國母會請辭,離開台灣。對於蘭醫師,當然是百般的不捨與難過,無以言盡。

蘭醫師曾經讚許梅牧師:「梅牧師在台灣中部的工作成績相當可觀,這是可以引以為傲的。由於他的努力,十二年前我們在這裡,只有四間教堂。可是現在已經有二十三間教會散佈在中台灣。」

隔年(1909年)二月,梅牧師伉儷前往澳洲定居,並繼續牧養當地教會。但牧師娘的病況並未改善,梅牧師只好再轉往氣候乾燥,且適合牧師娘居住的紐西蘭。同時梅牧師向紐西蘭長老會提出申請,從事當地宣教工作。梅牧師除了想方設法改善牧師娘的居住環境,但仍不忘當年接受呼召的宣教心志。

待牧師娘的身體病況漸漸好轉,決定回到闊別六年的台灣。1914年十一月16日,當梅牧師伉儷返回彰化,林學恭牧師舉辦盛大的感恩禮拜歡迎他們。但是梅牧師娘身體的情況並非如此樂觀,只待了五個月,隔年四月又轉往日本有馬(Arima)靜養;她的病況起起伏伏,大多數時間都在治病療癒,這些身體的苦難,是上帝給牧師娘的挑戰與課業。

歸家不再有疾病與眼淚
1915年,是牧師娘在世的最後一年。十一月,久病纏身的最後一週,牧師娘曉得時候將屆,時常輕讀啟示錄七章13-17節。經文是這樣說的:

長老中有一位問我說:「這些穿白衣的是誰?是從哪裡來的?」我對他說:「我主,你知道。」他向我說:「這些人是從大患難中出來的,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淨了。所以,他們在神寶座前,晝夜在他殿中事奉他。坐寶座的要用帳幕覆庇他們。他們不再飢,不再渴;日頭和炎熱也必不傷害他們。因為寶座中的羔羊必牧養他們,領他們到生命水的泉源;神也必擦去他們一切的眼淚。」

十一月8日,梅牧師娘安息主懷。隔天,劉忠堅牧師主持葬禮,梅牧師自己領著樂隊,獨唱《天堂攏無苦難》,信徒們護送棺木來到八卦山的墓地。墓碑簡單樸實,清楚刻著:「紀念梅牧師娘,壹千九百十五年十一月八日,在彰化街別世。」現址的墓碑則是1996年由彰化基督教醫院和彰化長老教會重新修建。

相處八年,梅牧師娘臨終前,牧師問愛妻:「這回睡後,再醒來。如果在天堂,你覺得如何?」牧師娘回答:「非常福氣,這是我心所願!」歸家,不再有眼淚與疾病,且有生命的活泉,這是上帝賜給梅牧師娘最蒙福的禮物!我們也是。

梅牧師娘墓碑(彰基文史館陳雅莉館長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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