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20 天路客

生命的創造性──思想動畫電影《蒼鷺與少年》

檢舉
徐硯美 徐硯美 追蹤
《蒼鷺與少年》是宮崎駿闊別大銀幕多年的重返之作。(劇照來源:吉卜力工作室)

◎徐硯美

聖經記載了許許多多的人的「一生」,它不僅是記錄了某些事件,而是從這個人出生,走過青少年的時期,直到壯年,再到老年。無論好與壞,這些人的人生是那樣真實地被記錄下來,成為無數聖經讀者觀看的對象,例如:亞伯蘭如何變成了亞伯拉罕,雅各如何變成了以色列;愛作夢的約瑟,如何變成埃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摩西如何從埃及王子,再變成帶領以色列百姓出埃及的領袖……

生命都在上帝的計畫中
當這麼多生命的故事放在我們的眼前,太多際遇的峰迴路轉,讓我們不禁要問,誰才是命運的「設計師」?

大衛在詩篇中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未成形的體質,你的眼早已看見了;你所定的日子,我尚未度一日,都在你的冊子寫上了。」(和修訂,下同)同樣的先知耶利米也寫道:「我尚未將你造在母腹中,就已認識你;你未出母胎,我已將你分別為聖,派你作列國的先知。

這兩段經文都有一個重要的詞彙「尚未」,也就是說,我們人生的計畫並非在我們出生之後才開始書寫,而是早就寫在上帝的心裡,在祂創造的當下,我們的使命與我們的命定就已經相互連結。

可是,倘若是這樣,基督信仰的生命觀是否就變得相對消極?因為一切都命定了,是否就再也沒有任何「創造」的權力與可能性?別忘了,上帝在創造我們的時候,把一口氣吹進我們的生命中,讓我們成為「有靈的活人」(living soul,創世記二章7節);並且,創世記第一章提到上帝是用祂自己的形像,按著祂的樣式來創造人。

這代表什麼?就是我們從內到外,都跟上帝「很像」,所以,我們的上帝是一位極具創造性的神,甚至「創造」這二個字就是源自於祂,那麼,跟祂很像的我們,從祂領受的使命與命運,不也正是要活出「創造性」的人生嗎?

(劇照來源:吉卜力工作室)

與過去的傷痛和解
《蒼鷺與少年》是一部2023年上映的日本動畫電影,由吉卜力工作室製作,是日本傳奇動畫大師宮崎駿闊別大銀幕多年的重返之作。故事的靈感來自小說家吉野源三郎於1937年發表的小說《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該片在今年7月於日本上映時,僅憑極少數的畫面預告,就獲得四億日圓的驚人票房,引發熱烈迴響。

《蒼鷺與少年》的故事背景在1942年的日本,當時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男主角牧真人(山時聰真 配音)的母親在一夜的空襲中,因為居住的醫院遭到轟炸,葬身於火海之中。

牧真人的父親(左)與夏子阿姨(右)。(劇照來源:吉卜力工作室)

牧真人的父親是一間軍需工廠的負責人,因此在戰時獲得了大量訂單,家中的生活算是優渥。三年後,牧真人的父親娶了牧真人母親的妹妹,等於他的阿姨成為了他的繼母,並且當牧真人搬家到繼母所居住的大屋時,繼母已經有了身孕。

牧真人一下子得接受自己有一個新的媽媽,以及要成為一個哥哥的身分;而且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偌大的日式老宅旁還有一棟西式的樓房,家裡有許多家僕婆婆,甚至在離家不遠的森林裡,還有一棟充滿傳說色彩、已經被封鎖的塔樓。

然而,在牧真人的夢境裡,始終沒有辦法脫離帶走母親的那一場大火,此時,老宅又出現一隻神祕的蒼鷺,牠不僅會說話,還說牧真人的母親並沒有消失,且一步一步地引領牧真人去到那棟被封鎖的塔樓裡,開啟了一場極具奇幻色彩,卻有著自我療癒,以及充滿對現實世界、生死觀,宛如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的辯證之旅。

左圖:蒼鷺誘騙牧真人來到異世界。右圖:夏子阿姨和家僕婆婆。(劇照來源:吉卜力工作室)

面對現在的困難
對於母親逝世的無法釋懷,再到眼前繼母與母親的長相如此相近,熟悉與陌生交錯,經歷遷徙以及在經濟上的優渥,讓他對於新的學校環境來說是一個「異類」,帶來在學校同儕的排擠……凡此種種,讓身為少年的牧真人飽受壓力。某天放學,他跟同學起了激烈的爭執,打起架來,隨後,他在路上找了一塊石頭,刻意地砸傷自己的頭。

我們可以說這是一種「自憐」的手段,但這在心理學上也是一種「自我懲罰」,是用來在自己受到不平的待遇,內化成自己的「自我否定」──是不是因為我不好,所以不好的事情才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從電影的開始我們便會知道,其實牧真人的內在世界是既壓抑又痛苦的。

左圖:牧真人在另一時空遇見活潑少女火美。右圖:下界的可愛生物「哇啦哇啦」。(劇照來源:吉卜力工作室)

蒼鷺引領牧真人進入另一個時空,在那裡,他遇見了其中一位充滿豪氣個性颯爽的女人,而她正是其中一位家僕婆婆霧子的年輕時期;同時,在這個旅程之中,他也遇見了自己母親的年輕時期,一個會使用火的少女火美。而牧真人之所以會受到蒼鷺的引領,也是因為他的繼母夏子消失在森林之中,他想要把夏子找回來。

所以,在時空的錯位之間,這趟旅程其實真正的意義,是讓少年的牧真人突破他年紀的限制,跨越到上一輩的過去,探索現在的他為什麼有這些困難,而隨著探詢的過程,心裡的疑問一個一個解開,他開始明白到,即使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公平、不容易也不如意,可是,他由始至終都是受到許多人深愛與保護的。

曾舅公希望牧真人能成為自己的接班人。(劇照來源:吉卜力工作室)

找到邁向未來的動力
在電影裡面有一個角色,是牧真人一位奇特的曾舅公,在數十年前憑空消失在那棟被封鎖的塔樓之中,原來,他就是牧真人去到的這個奇特時空「下界」的創造者;他告訴來訪的真人,現在的他已經年紀老邁,整個世界也將隨著他的精神力衰退而崩解,因此他需要找到下一個接班人,所以他選擇了牧真人。

電影裡很重要的一段對話,是曾舅公手握十數塊純白色的積木,告訴牧真人:「這些是完全不帶著惡意的積木,你每三日堆一塊,在你的手中重新構築一個沒有惡意的世界吧。」但是,牧真人卻讓曾舅公看了自己頭上的傷,告訴他:「這個傷是我自己弄傷的,這就是我帶著惡意(說謊)的象徵,所以我不能接下這個任務。」

鸚鵡大王想用人質換取更多權力和資源。(劇照來源:吉卜力工作室)

什麼才是創造的本質?不是我們的想像力有多大,理念有多完美,而是我們對於「真實」與「良善」的堅持。要堆起電影裡的那十數塊積木並不困難,電影中的鸚鵡大王也做得到,可是,大王是用「力」而不是用「心」,以致即使他將積木堆起,下一刻也會因為他的憤怒,將整個世界毀於一瞬之間。而這不也是我們現實社會正在發生的,戰爭、權力爭奪等等的隱喻嗎?

聖經裡這麼多人的「人生」獲記載,是因為一個重要的信息蘊藏在其中:當我們活得像上帝、效法基督,就活出我們自己的命定,真實與良善就讓我們的創造性獲得完美的發揮;而這個世界與我們的人生,是在這樣的創造性中,才能持續地向前。

牧真人的奇幻際遇促使他跨步向前。(劇照來源:吉卜力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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